赵言莫看看场上情形,冷哼了一声,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道:“许老爷子说得有理,是咱家的疏忽了,咱家只顾着清剿白水逆匪,倒是疏漏了对兄弟们的关注,都是咱家的错。这样吧,今晚剿灭了白水帮逆匪,回到帮中,除了过去的封赏抚恤之外,今晚辛苦了的兄弟,每人二十两纹银,当做咱家向兄弟们赔罪了。”
听了赵言莫的话,那老迈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当真能如赵千户所言,小老儿便代帮中几百名弟兄谢过朝廷和东厂的赏赐了。”他说得虽然谦恭,言语之中却带着几分言不由衷,显得对赵言莫的话并不那么相信。
赵言莫如何听不出来,面色一沉,刚想要说话,旁边的东厂番役之中突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闹了半天,还不是要钱要赏,也罢,我东厂也不差这几个钱,便当做打赏讨饭花子了。”
这话一出,怒蛟帮众人之中又是一片哗然,就连赵言莫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出言抚慰众人。
万里云在后面听得微微一笑:“这一指勾魂赵言莫随机应变,杀伐决断,倒也是个人才,怎么**手下如此不堪,当前的情形之下,这人不是明摆着出来搅局,煽动双方火并吗。”他一语说罢,却只听到凌天放应了一声,那往常最喜欢讥讽嘲弄别人的于飞竟出奇地一声不吭。这可大出万里云意料,他连忙扭头一看,身后却只剩玲珑,哪里还有于飞的身影?
万里云连忙低声问向玲珑:“于飞呢?”他这一问,凌天放也连忙回过头来,看着玲珑。两人只见玲珑摇了摇头,伸手向着东厂和怒蛟帮众人的方向一指,却并不出声。玲珑发髻上的银铃早已卸下,这一摇头并未发出声息,可这一指却看得凌天放和万里云两人大惊失色。万里云苦笑一声:“完了,我说这一指勾魂怎么**出这么一个拆台的手下,看来就是于飞这小子干的好事。”凌天放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咱们准备好,万一于飞被他们发现,咱们即刻动手救人。”
几人正说着,怒蛟帮众人又喧哗吵闹起来:“他妈的,你们这放的什么狗屁,我们若是贱民,你们这些服侍那些没卵子的阉人的,又算是什么?”噪杂声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尤其刺耳:“我们这些贱民靠不住,你赵大人便只带着你那些靠得住手下去呗,也省得堂堂追风枪都被人杀了,一指勾魂不知剩下几根指头。”凌天放和万里云、玲珑三人在旁边一听,便知道又是于飞混在人群之中搞的鬼,故意挑动双方火拼。
赵言莫日间围剿白水帮之时,被赤龙割烂了手掌,此时正用绷带包裹了掉在胸前。此事他深以为恨,这时听到有人出言嘲讽,直气得一张瘦脸全变成了绿色,连嘴唇都气得颤抖了起来,满脸都是怒色。
赵言莫尚且气成这样,那些东厂番役之中不少都是追风枪岑耀祖的部属,听到对面竟然有人辱及已死的上司,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口中喝骂道:“狗贱民,今日再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再不顾赵言莫的约束,纷纷抽出手中兵刃,向着怒蛟帮帮众扑去。
一见东厂番役抽刀扑上,赵言莫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出声喝止道:“且慢……”他后面的“动手”两字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已经被一句杀猪般的惨叫声淹没:“啊!砍中老子胳膊了,东厂没卵子的贱种,你们真动手啊。他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凌天放三人在后面仔细一听,便猜到又是于飞变换了嗓音从中捣鬼。他们虽然知道,东厂众番役和怒蛟帮帮众却哪里分辨得出来,当下各举刀枪,砍杀在了一处。赵言莫拼命吆喝约束,但两派人都已然杀红了眼,再加上于飞不断从中挑拨,局势顿时失去控制,东厂番役与怒蛟帮帮众一时之间在场上拼杀得血肉四溅,断肢横飞。
凌天放和万里云、玲珑三人原本想要力敌这偷袭众人,为白水帮报仇,这时却见两派敌人在于飞的挑拨之下动手自相残杀了起来。凌天放看看场上局势,心念一动,向着万里云和玲珑两人招呼一声道:“咱们也混进去,帮着他们砍,把局势再搅乱些。”玲珑也点了点头道:“反正都是坏人,只管砍就是。”万里云淡淡一笑:“看哪边落了下风,咱们便帮他们一下,最好是咱们不用什么气力,让他们拼到两败俱伤才好。”凌天放身形悄悄站起,缓缓前行,同时口中补充道:“还要记得我们不要走散,同时寻找于飞的踪迹,混乱之中,可不要伤了自己人。”万里云和玲珑两人听了都是连连点头,各自抽出武器,随着凌天放低声向着东厂和怒蛟帮众人凑了上去。
东厂众番役正和怒蛟帮打得热火朝天,又时值夜晚,凌天放三人轻轻巧巧地便混进了人群。凌天放的单刀日间在砍岑耀祖钢枪时震断,此时空手没带兵刃,当即随手抢下了一柄单刀使用。万里云和玲珑虽然携带了兵刃,但都未使用自身所带的兵刃,尤其是万里云,他的斜月剑精光四射,只怕一出鞘便会惹得众人瞩目,反正此时地上已有了不少死尸,他便随手拾起一柄寻常长剑使用。玲珑也捡拾了一柄长剑,虽然长短轻重都不就手不合,但好在也不需对抗强敌,也便凑合着用了。
以这三人的武功,若是在人群之中全力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