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忍痛掌毙了张茂,抱尸恸哭,片刻后,抬起头来,仰天狂吼:“曹少吉,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给我白水帮抵命。”一语说罢,他身形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江边飞奔而去。万里云和玲珑连忙翻身上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
于飞这时正好将十余名汉子尽数刺死,一见凌天放冲来,连忙问道:“帮主,怎样了?”凌天放面如寒冰,沉声冷冷答道:“张茂大哥被害死了,我们去江边,杀尽东厂爪牙,给张茂哥报仇。”于飞一听,链子枪往身上一缠,应道:“好,用东厂贼子的心肝祭奠张茂哥。”一边说着,一边展开轻功,紧紧跟随着凌天放奔向江边。
凌天放看着张茂垂死的时候,退向江边的王秀云和白水帮残众的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奉先生身死,六堂堂主之中,除了凌天放带着于飞外出未归之外,虎堂堂主张茂,豹堂堂主李成化,风、雷二堂堂主刘勇刘猛兄弟四人都在阻挡东厂和怒蛟帮众人之时先后遇难。此时只剩下奉先生身边的赤龙、铜虎两护卫和四五名帮众还在拼力抵挡,所护送的老弱妇孺此时也只剩下了秀云一人。
率众袭击白水帮众人之中,为首的正是仇行云带出来的一指勾魂赵言莫。当日五毒教与天蛊门拼斗之时,他也被卷入其中,险些葬身鬼婆婆的两合离妄火之中,幸而被仇行云救出。但此时的赵言莫手挥着蝎尾铁鳞鞭,独眼微微眯着,一边指挥东厂番役和怒蛟帮帮众攻击白水帮众人,一边当先缓步走向白水帮众人,每挥动一下长鞭,便带起一道血箭喷出,若不是脸上露着些许火烧毒灼的痕迹,全然看不出曾经受伤垂死的样子。
赤龙、铜虎两人身如鬼魅,不断在东厂番役和怒蛟帮帮众中往来穿插,每一次出手,至少倒毙一人,若不是有他们两人在苦苦支撑,只怕白水帮退不到江边便早已全军覆没了。但纵是如此,两人也早已全身浴血,肩背之上各自插了数支箭枝,刀剑裂痕无数,看情形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赵言莫见两人如此勇猛,嘿嘿一笑,取出丝巾轻轻擦拭一遍蝎尾铁鳞鞭上的血迹,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区区白水帮之中还暗藏着这等人物,就让咱家亲自来送你上路吧。”说罢又扭头向着身边道:“岑千户,不如你我每人负责一个,反正闲着无聊,也来比比看是谁先结果了这两名逆匪如何?”
随着赵言莫的话音,他背后绕出一人,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脸上毫无表情,正是当日与他一同在南京百派英雄大会上出现过的追风枪岑耀祖。岑耀祖提着追风长枪,一脸淡然地走到赵言莫身边,问道:“赵千户你对哪一个?”
赤龙刚打倒一名东厂番役,一见赵言莫,恨得牙根紧咬,喝骂道:“你这独眼的死妖人,当初夏大哥没有一炮炸死你,算你命大,今日你又送上门来,我正好替夏大哥取了你的狗命。”
赵言莫一听赤龙揭他伤疤,顿时气得脸色一变,哼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原来是夏远亭那逆贼的余党。”说到这里,向着岑耀祖道:“岑千户,这个逆匪就交给兄弟我如何?”
岑耀祖闻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抖开长枪,一道电光闪过,直取铜虎咽喉而去。铜虎见岑耀祖长枪刺到,也是不言不语,只默默挥动手中兵刃,招架反击,与岑耀祖战到了一处。
铜虎和赤龙使的都是短兵器,铜虎的是一对虎形爪,赤龙的则是一对龙形钩。铜虎这一对虎形爪上都是剃刀般的短刃,施展开来全是贴身肉搏的招数,招招凶险,式式搏命。偏偏岑耀祖所用的长枪是长兵刃,大开大阖,威猛霸道。这一长一短对上,霎时之间打得电光火石,激烈无比。
赵言莫看看岑耀祖已然与铜虎动上了手,也抖开手中蝎尾铁鳞鞭,鞭尾尖刺如同毒蛇一般飞刺赤龙咽喉而去。一边出招,一边口中喝骂道:“嘴硬的刁匪,本千户今日就要将你拿下,再拷问那姓夏的逆匪下落。”
赤龙此时正被三名番役围攻,一见赵言莫的蝎尾铁鳞鞭攻至,身形突然如烟般消失不见。三名番役正在纳闷,突然有一名番役只觉背后被人一撞,当下站不稳身形,踉跄两步向前扑出,正迎上赵言莫的铁鳞鞭,顿时被刺了个对穿,丧命当场。
另外两名番役正看得心惊之时,骤然觉得背心一凉,却同时被赤龙手中的龙形钩爪插入后心,当场死于非命。赤龙刺死两名番役,双臂较力,将两人尸首高高举起,扬手砸向赵言莫,自己却又如一缕轻烟般消失不见。
赵言莫一见赤龙用番役尸体作为武器砸向自己,冷哼了一声,手腕一抖,蝎尾铁鳞鞭刚刚从第一名番役尸体上收回便又被挥了出去,拦腰抽上那两名番役的尸体。他这蝎尾铁鳞鞭不同于寻常软鞭,乃是由上百片铁鳞缀成,边缘锋利如剃刀,这一挥出,顿时将两名番役拦腰斩作两段,尸身摔在地上,赤龙这一招便全无功效。
赵言莫虽然化解了赤龙丢过来的番役尸身,但也失去了赤龙的踪影,当下不敢冒进,只是将手中蝎尾铁鳞鞭挥动成圈,护住身形,防止赤龙偷袭。他铁鳞鞭刚刚绕身划出一道黑圈,便觉得又斩中了什么东西,鞭身上传来入肉之感。
赵言莫以为赤龙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