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师徒正围着万里云忙碌,欧阳正心用数十根不知是什么的银白丝线贴在万里云**的皮肤上,那丝线头与万里云的皮肤一触,便融了上去,仿佛生根一样,另一端却引入桌下,伸到铜盆之中。铜盆之中有些液体,已然变成金绿颜色,看上去就如同半盆颜色奇异的水银一般。欧阳正心忙着不断将丝线从这里拔起,再拿到那边插下,半夏则在一旁调配着药膏药面,一会儿加到桌下的铜盆之中,一会儿又涂抹到万里云的身上。
于飞见两人都在忙碌,也不敢叫喊,站在门口,对着半夏挤眉弄眼,不停地打着手势。半夏虽见于飞仿佛在招呼自己,却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计,只向着于飞连连摇头,不敢应声。于飞还要再喊,却突然见到鬼医扭头看向门口,他被欧阳正心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连忙转身离开厢房。
他离开东厢房,一时不知去哪里才好,东晃晃,西瞄瞄,可众人要么受伤还在昏迷之中,要么忙着照顾伤者,没有一个人有空搭理他几句。那几名差役中倒是有人想跟他聊聊,说不上几句,便被同伴赶去买药打水,于飞顿时又无聊了起来。
百无聊赖之下,于飞突然想到了毒蟾翁的大蟾蜍,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抬腿便向着院中走去。脚刚抬起,还没走出两步,却突然听到蓝堇儿和杨红菱共住的房内一声惊呼响起,听声音正是杨红菱。于飞最好热闹,当下也不去看大蛤蟆了,转身几步便来到了那两人一蛇所待的房中。
此时房间并未关门,离着还有几步,于飞便见到杨红菱已经坐了起来,哭喊道:“青儿,青儿,我的青儿啊。”冷蛛后正在一旁忙碌,对她的哭喊仿若未闻,只冷着脸淡淡说道:“哭什么哭,你的青儿又没死,不是在你旁边趴着吗。”
杨红菱一听,顿时大喜,连忙扭头看向自己身旁,果然见小青蛇正躺在身边,似乎刚被她吵醒,正睁着眼睛看着杨红菱。只是小青蛇仿佛没有半点力气一样,连头也抬不动半分,只是看着她。看着小青蛇身上缝线敷药的痕迹,杨红菱心中大喜,想要摸摸青蛇,却又生怕触碰到了伤口,举了几次手,却终于没有落下,只是在青蛇身边凌空虚摸了几下,满眼泪水,低声说道:“青儿,你还活着,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于飞见杨红菱喜极而泣的样子,嘻嘻一笑:“你这人,对着条蛇儿这么上心,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杨红菱闻言白了于飞一眼道:“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中原人,口口声声牲口畜类,你们哪里知道,这些兽类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强得多呢。我的青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说罢,嘴角一瘪,又哭了起来。
一见杨红菱要哭,于飞连忙扭头就走:“怕了你了,怎么说哭就哭啊。我翻江倒海擒龙缚虎玉面蛟龙鬼见愁于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见女人哭,我惹不起你,躲了总可以了吧。”说罢,一转身,便出了屋门。
他刚出屋子,便惊觉客栈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突然又听到院中接连响起“咕咕”几声蛙鸣,声音响亮,赫然便是毒蟾翁的那只毒蟾王。于飞一听蟾鸣,顿时来了兴致:“嘿嘿,刚才就说来逗逗你,被那小丫头给打扰了,现在你等不及,喊我来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步来到停放着大车的院中。他刚到院内,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毒蟾翁。毒蟾翁摸着光亮的脑袋,喃喃自语道:“蟾儿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这么不听话,老夫今日左眼皮跳个不停,难道有金蟾降世,活该老夫我财帛进门?”
两人一见对方,互相打个招呼,踏入院中,正看见那只硕大无比的毒蟾王从大车上爬了下来。客栈之中还住着许多别的客人,原本都以为这大蟾蜍是只石像,都没有怎么在意,这时见巨蟾竟然动了起来,还爬下大车,都是大惊失色,有几个胆子小的,当场便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接着发出一阵臭气,竟是被吓得屎尿齐流。还有几个住客,被吓得扭头就跑,一边跑着,一边口中还大叫着:“有妖怪,妖怪来了啊!”
毒蟾翁看得眉头一皱,刚要呵斥毒蟾王,却见巨蟾爬下大车,接着转动头颅,紧紧盯着屋顶,偶尔还咕咕地鸣叫几声。于飞看着纳闷,一边挠着头皮,一边问道:“你这大家伙看起来像是在看什么东西呢?找虫子吃吗?”
毒蟾翁哼了一声:“房上有人,看样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说罢,向着内间院落大喝道:“婆婆、蛛后、蝎使,有客人来了,准备待客之礼。”于飞听得大惑不解,转动着脑袋,向着房顶东张西望,奇道:“有人来了?这大白天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他正说着,内间院落之中已经响起了出屋上房的声音,只听见赤蝎使粗犷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他妈的,哪里来的王八蛋,敢太岁头上动土,看老子把他的脑袋揪下来。”除了赤蝎使之外,却听不到冷蛛后和鬼婆婆的声音。
毒蟾翁哼了一声,向着于飞道:“跟天蛊门交手,你平日里的那些把戏招式都要变上一变,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咱们碰到的那个隐身人,那便是天蛊门的隐蛊术,用来偷袭暗杀最是厉害不过,只可惜瞒不过我的毒蟾王。”说罢,他向着地上“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