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听那声音甚是和蔼慈祥,显然全无恶意,当下更不多想,左肩在那板壁上一撞,喀喇喇一响,那板壁已日久腐朽,当即破了一洞。
陈萧虚竹两人当即进入里面。
虚竹一眼望将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有鬼!”吓得只想转身而逃,却听得那人说道:“唉,原来是个小和尚!唉,还是个相貌好生丑陋的小和尚,后面的这位倒是还算不错,恩,不错!”
虚竹向他凝神瞧去,这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陈萧仔细看,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说起来这无崖子确实是个老帅哥,会的东西又多,难怪李秋水姐姐爱他爱的那么深。
仔细算算,李秋水姐姐今年七十多岁的话,这无崖子今年应该也不过就是八十出头。再加上逍遥派弟子一向长寿,看他这模样再活个几十年问题不大。
陈萧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就是无崖子前辈了吧,您老高寿啊?”
“你认识我?”无崖子倒是有些惊讶:“恩,是秋水告诉你的,还是行云?”他本就是极天才的一个人物,陈萧一说出他的名号,他立时便知是这两人之一与陈萧说的。
“是李秋水姐姐告诉我地,”陈萧笑嘻嘻的问道:“那个啥,前辈您今年高寿啊?真打算在这呆一辈子不出去?我姐姐可想你了。”
“出去么?我如今双腿已经彻底废了,还出去干什么?”无崖子恨恨道:“丁春秋那恶徒当年把我打落山崖,伤了脊椎,已经是彻底治不好啦。唉,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萧却是说道:“这得提啊,干嘛不提?外面有个家伙伤的比你还重呢,不也好好的满江湖乱跑,还混了一个四大恶人之首的称号呢,我瞧您功力还在,说话也没啥问题,比他可强多了。人家身残志可不残,这一点无崖子前辈您可比不上他。”
“哦?有这等人物?”无崖子一生自诩惊才绝艳,极为自负,如今听到陈萧说有个比自己伤的还严重的还能满江湖乱串,立时便急问道:“那小兄弟你快快与我说来。”
陈萧缓缓道:“这人叫段延庆,原为大理国太子,后因大理内乱,被奸臣杨义贞谋国后流亡出外,因其身份,受到多方追杀,最后身中无数刀伤,不但面目全毁,双腿残废,连说话都不能了。后来,强练家传武学,终于以一残疾之身成为武林高手,练成武功后,开始向当年的追杀他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因手段残忍,得到了‘恶贯满盈’的绰号,后来他遇到了另三大恶人,并以其实力将三人统至麾下,成为四大恶人之首。”
“他这伤的可是极重,面上木无表情,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只能以‘腹语’传意,以拐杖点地走路,连吃饭也只能用手扳开嘴巴,像寄信那样把食物投下去。延庆太子是个聪明顶绝的人,他年轻之时,未遭大变之日,也是个尊贵英俊的王子,恐怕比前辈您也不差多少。您说他都能重新拿回信心,您难道就真比他差了?”
说起来,段延庆这个人物绝对是励志帝的模版了。
除了他受的重伤是成型了没办法改变外,其他的一切简直就是天才到废材再到天才的模版人物,这一点估计没人能够反对。
“这……”以无崖子的阅历,听了这些话也是听的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自己下半身瘫痪已经算是人生最大悲剧,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比他自己更惨,而且那人重新大有成就不说,还就在这小屋外面。
他本打算将毕生功力传给这破了珍珑棋局的人,然后叫那人杀掉丁春秋,可是此时听陈萧这么一说,忽然便又有了其他想法。
不过他不知陈萧所说是真是假,转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虚竹,道:“小和尚,外面真的有这么个人物?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来说。”
虚竹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那人确实是在外面,小僧愿为陈施主作证。”
“好!”无崖子猛的一拍大腿,道:“别人可以的,我无崖子为何不行?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萧,耳东陈,萧瑟的萧,二十四岁,至今未婚——不过我有女朋友了,嘿嘿。”陈萧边打着哈哈边走上前去,站在无崖子面前。
无崖子向他端详半响,陈萧本就长的英俊威武,无崖子越看越是满意,道:“好,好,不错,不错,你很不错。你能破我心结,聪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好孩子,我送一份礼物给你。”
无崖子抓住陈萧手腕,陈萧只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当即不动声色,先天无极功内力自发旋转,片刻之间便不再受影响。陈萧知他是试探自己内力的深浅,当即笑道:“小子武功低微,倒叫前辈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