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徐君然这种丝毫不客气的语气和话语,也再也忍不住,王启年老脸一沉,顿时对徐君然不满的喝道。
一边的王木生干脆直接就对着杨维天沉声道:“杨县长,您把我们找来,就是为了被李家镇的人羞辱吗?我要到县委去告你!”
那个时候,党委跟政府的职能刚刚划分,暂时还没有那么明确。就好像一个县的县委当中,副书记足足六七个,不管哪个干部都兼任着党委副书记,政府的地位远远没有后世那么高,就比如杨维天这个县长,在县委书记严望嵩面前,基本上就是一个傀儡摆设,县政府的很多事情压根他就插不上手,多数的时候都是严望嵩说了算。
就连基层情况也是这样,比如王木生,不过是一个县下属人民公社的党委书记,竟然不把杨维天这个县长放在眼里面,一方面是因为武德县的宗族势力庞大,政府领导在基层没什么威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杨维天是县政府的一把手,而王木生则是大王庄公社党委的一把手,原则上,公社党委直接受县委的领导。
徐君然在一旁看着王木生的态度,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
记得用不了几年,中央就会针对工作当中党和政府的职能混淆、以党代政的现象,提出党政分开的策略。再加上在这之前,也就是83年秋天的时候,正式开始取消基层的人民公社。未来的几年之内,整个华夏开始逐步的变成政府和党委职能分开的局面。
平心而论,徐君然对于党政不分的情况也觉得不太好,现在的情况下,党委又当爹又当妈,处于行政工作第一线,甚至成为矛盾的一个方面。而党员干部也是人,在工作当中肯定会出现不同意见和分歧,这些人当中虽然具有共同的利益,但决不能无视它们的特殊利益。有矛盾,就要协调。政府固然要协调各种利益、各种矛盾,党委更要善于做协调工作。地方党委的五条职责中,就有一条叫做“协调本地区各种组织的活动”。党委自己包办了政府的工作,又包办了各种经济文化组织的工作,什么都是党委自己决定、自己执行,就使党委变成了当事人的一方,毫无回旋余地,实际上使自己丧失了本来应该具有的协调矛盾的资格。
就好像现在的武德县,凡事都由老书记严望嵩为首的党委做主,杨维天这个县长大部分时间就好像一个摆设一样,连下面的公社党委书记对他都不服气。今天的大王庄和李家镇的争端,放在二十年后党政分开的时代,别说县长出面了,一个常务副县长估计就能把事情解决。可现在杨维天带着上百号的公安干警和县委工作人员,愣是被一群老百姓弄了一个手忙脚乱。
“王书记,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这是武德县人民政府县长,不是你们大王庄的群众,再对县长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我先向纪委反映你身为公社领导,鼓动群众进行斗殴!”
徐君然疾言厉色的几句话,让王木生一下子变了脸色。
他刚要说话,却见王启年一伸拐杖,点了点自己道:“木生,向杨县长赔罪!”
王木生反应迟钝,可不代表王启年这年近八旬的老狐狸还反应迟钝,这么大的岁数了,走过的桥比一般的年轻人走过的路还多,他当然看得出来,徐君然刚刚那一番话,分明就是在给王木生下套子。
既然大伯都发话了,王木生自然不敢怠慢,不情不愿的向杨维天道了歉,可脸色却依然不怎么好看。
杨维天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或者说,即便是介意的话,也不会表现出来,要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他也就白在官场里面混了。
徐君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反应迅速的老爷子,微微一笑道:“王老爷子,我还是那句话,李家镇的事情,我可以全权做主,您呢?”
王启年的拐棍点了点地,淡淡的回答道:“这是自然,老朽不才,忝为王家族长。大王庄的事情,我的话,还是有人听的。”
他这话可不是胡乱说是,徐君然也知道,这老家伙在大王庄的威望极高,李家镇还有不少外姓人的存在,可大王庄,基本上都是他们王家的亲戚,俗话说亲不亲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王启年的话,在大王庄确实是管用的。
“王爷爷,那咱们就说定了。县长做见证人,从今年开始,这水渠里的水,李家镇占四成,你们大王庄可以占六成。可有一点,不准像从前那样拦住水源,要是有人犯了规矩,相信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应该不会跟我这个毛头小子耍赖吧?”
徐君然一字一句的说着,最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虽然对于徐君然的让步很是不解,不过有县长在这里作见证,自己这边又占了六成的水源,傲然点点头道:“你放心,当着杨县长的面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还在一天,这水渠就不会在被人堵上。”
徐君然点点头,看向杨维天道:“县长,那就这样吧。”
杨维天稍微有那么一天晕乎乎的感觉,不明白徐君然哪里来的信心说服李家镇的人,不过既然有这样的结果,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