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弗和他的装甲兵们朝亚力克森男爵和希特勒画像最后一次集体行举手礼。然后年轻的党卫军少校跳上自己的战车。两辆三型突击炮顶着各自巨大的武器驶离了桥头堡,他们喊着战斗的口号,向着被火光和浓烟弥漫的市区开去......
海森堡翻过身,朝桥的边缘艰难爬去。粘稠的黑血顺着手流到地上。
博洛尔斯基少校依然沉着地埋伏在旅馆的顶层。他今夜救了海森堡和佐夫的命。自己已经杀了不计其数的敌人,他的战果也已经攀升到了接近200。然而当他再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子弹却没有飞出枪膛。原来。上一发已是最后一颗了......
楼下的旅馆里,传来了俄国人的喊叫。。
老狙击手惨淡地笑笑,最后一次用大胡子抚摸着自己心爱的步枪......
海森堡终于爬到了桥边,下面就是潺潺流动的泰伯河。他甚至能够听到他们清澈的声音。那河水起始于阿尔卑斯山的冰原,流过整个东欧,最后在波罗地海汇入大洋......波罗地海的水会和北海的水浑为一道,汇入大西洋......自由的。无边无际的大西洋......
伤员们拖着残破的身体,相继离开避难所,用他们能够找到的所有武器和俄国人战斗。他们没有按照命令转移。所有人都选择留下来,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挡住俄国人——就像他们用意志战胜了肢体的伤痛。
迎接他们的是俄国人的重型坦克。它们发出金属的刺耳声,发动机低吼着,直接碾过那些正在用手榴弹阻拦它的德国伤员......他们的身体被坦克履带镶在主路的鹅卵石地面上。坦克开过主路。最终直接撞塌了伤员们避难的二层小楼......
哈森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站在桥头。一个俄国人呼喊着冲锋过来。哈森用稚嫩的声音呐喊着,一刀刺进他的身体。但是敌人在死前用自己枪托猛烈地一击也打在哈森的脸上。年轻人狼狈地歪倒在地上,像一个盲人一样摸索着。下一个冲上来的俄国人一把抢过哈森手中的步枪,然后转过来,用上面的刺刀扎进了他的心脏......年轻的战士并没有死,他奋力在地上挣扎着,企图再次站起来。俄国人一脚踢向他的头,然后嘴里骂着。扒下哈森的钢盔,脚下用靴子跟一下下剁着哈森的头......
哀嚎渐渐转变为碎裂的声音......
海森堡摸到脖子上的铁十字勋章。
最后一次叫喊着,其他书友正在看:。把它从领子上拽下来......我已没有了太多的力气。
他把自己的铁十字和佐夫的铁十字一齐用右手抓住,然后准备把它们扔下桥去。但是俄国人的刺刀却先到一步。那冰冷的武器无情地插进海森堡的身体,原本已经大量淤血的胸腔爆裂开来,巨大的压力把血液滋地到处都是......但俄国人并没满足,他一边旋转着刺刀,绞弄海森堡我的身体,一边狠狠地用沾满鲜血的靴子朝他的脖子一下下剁去......
恍惚中......海森堡艰难地爬过战场,爬过战士,爬过一切的逃避,挣扎,痛苦,脆弱......责任,已经溶化在血肉的模糊中;勇气,已经瓦解在灵魂的弥灭里......摸到了!终于摸到了!他努力睁开眼,血液模糊着视线......但他知道,自己摸到了它们......马,海森堡和佐夫的马,它们正用鼻子摸索着他,试探着主人的意图。当他解开了拴住它们的缰绳时,两匹马跑开了。
是的,他能听见......它们远去的蹄声,它们兴奋的喘息。
当他的手无力地垂下,两枚铁十字勋章终于挣脱了束缚,掉进桥下的河里。河水是平缓的,是宁静的。温柔的水流会带着这两枚铁十字,穿过战场,穿过村庄,穿过农田,并最终汇入大海......
海水是咸的。它会用一年,或者十年的时间腐蚀掉,融化掉他们的勋章,他们的誓言......到那时候,佐夫,它们就成了粉末——就可以自由地随着洋流飘向大海中任何一处地方。
那时候,他们就不被束缚,不用战斗。
那时候,他们就完成了约定。
一起,找回他们的......自由......
......
俄国人狞笑着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刺刀......当这次的刺刀落下,海森堡将永远的告别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
海森堡却好像什么也都没有看到一般。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翻腾的河水......铁十字勋章就在那河水里......海森堡的眼中,流露着的是死亡前的狂热......
是的,狂热。除了德意志士兵外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狂热......
当刺刀的刀尖触碰到海森堡身体的时候,一阵激烈的枪声忽然响了起来......那个身材魁梧的俄国人一声未吭的落到了河里。
海森堡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其实活着或者死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亲眼看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