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钢并不认识高靖,因此只觉得高靖不像是祥福煤矿的人,随口问了一句。
高靖却是心中噗噗直跳,马钢这个人在吴鸿文手下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苗子,但不论狠、能力都远胜黑子和黄毛狗,因此对他很忌惮。他低着头,支吾道:“我……我们来这儿找朋友。”
杨羽在车中看到这情形,手中砍刀一紧,便要跳下车去救高靖。
不料,马钢挥了挥手,说道:“走吧。”
高靖当下低着头快步走过,走到面包车车前时,也不知杨羽是要打还是不打,便假装不认识走了过去。
车中的杨羽等人登时松了一口大气,暗赞高靖机灵,要是他们上车来,那就非打不可了。
倒不是怕他马钢,而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儿是马钢的老家,和他开打,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马钢看高靖走开,便带着手下小弟往对面山脚的小路走去。
杨羽在车中,只见一帮人往山上爬去,一边做着各种各样张狂的动作,显然是要冲了王家兄弟两的大门。
眼见一帮人走远,再没有什么危险,杨羽说道:“咱们下车看看。”打开车门走下车,到了桥边,点着一支烟往对面山上看去。
抽了两口烟,只见马钢等一帮人走到了一栋瓦房外面,那栋瓦房外面是一个敞开的院子,院子中种了两颗大树,似乎是梨树。敞院中也有不少人,隐隐看到有好几个人的头上包着白布,显然是为死者披麻戴孝的亲戚,王家兄弟两想必也在其中。
马钢等人一走上敞院,便有两个人迎上马钢,发烟给马钢,三人说了几句话,马钢忽然跳起,一耳光将一人掴倒,跟着手指那人大喊了几句。
因为距离不远,杨羽隐隐听到马钢在喊:“给我砍死他,妈的,去年欠老子的钱,还不想还?”
马钢身后的人冲上前,王家那边的人也提着锄头、铲子冲上来,双方登时大打出手,一个妇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别打了,别打了,王兵,王力,你要你爸死都不安宁吗?”
这两兄弟嗜赌如命,他老子王明达在煤矿上班挣来的钱,大部分被他们挥霍一空,欠马钢的钱也是赌桌上欠的,也没多少,就是一千块钱。
在赌桌上欠下的赌债,一般情况下,只要数目不是太大,很少有追着要的,但可惜的是王家兄弟欠的人是马钢,平常没事都还想从你身上讹诈一点,这下欠了他的钱,那还不往死里整?
以前马钢知道王家兄弟没钱,就算打死他们,也弄不出钱来,这才没有刁难二人,现在知道王明达死了,从祥福煤矿能讨到一大笔赔偿金,自然不肯放过机会。
“轰!”
只听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敞院中更加吵闹起来,哭声,喝骂声,响成一片。
杨羽隐隐听出一些苗头,似乎是双方打斗的时候,将王明达的棺材弄倒了。
眼见双方又打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马钢叉着腰杆指着对面,大声说了几句话,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便带着一帮人往山下走来。
“羽哥,马钢下来了,咱们要不要搞他一顿,这杂种嚣张得很。”
杨豪狠狠地道。
杨羽寻思:“看样子,王家兄弟干不过马钢,马钢一定会放狠话让王家兄弟还钱,正是上去和两人谈私了协议的时机。”当即说道:“别管马钢他们,咱们这次来只是为了帮祥福煤矿摆平纠纷。先上车,等马钢们过去再说。”
高靖等人这时已经折返回来,和其他人在桥上看戏,听杨羽这么说,所有人纷纷上了车,关上车门,摇上车窗。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钢就带人走过来了,只听马钢狠狠地道:“吗的,什么玩意儿,也敢和老子叫板,明天他们要是不把钱拿来还了,老子砸了他家的房子。”一个小弟道:“就是,还敢直呼钢哥的名字,连句钢哥都不叫,真他么的不知死活。钢哥,你不在的时候,这两狗日的张狂得很,说是天文镇他们两兄弟说了算,还说认识五中的人。”马钢哈哈大笑起来:“跳梁小丑,不知道天高地厚。五中的人?你让他去叫五中的人来试试?”
原来五中和矿一中的老大都是马钢的小弟,王家兄弟说要去叫五中的人,那不是自己找死?
马钢说完这句话,已经走下了桥,跟着顺着下来的路往山上爬去。
杨羽打开车窗,看马钢等一帮人爬上山,进了一栋一层楼的平房之后,方才说道:“咱们下车,去王明达家。”
一帮人当场答应。
杨羽将砍刀别在后腰,下车后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山上爬去,爬了三四分钟,一条通往刚才在下面看到的瓦房的小路就展现在眼前,当即顺着小路往那栋瓦房走去。
走到那栋瓦房外面,听上面吵闹得很,有几个年纪大的人正在破骂:“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爸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他死了,你还让他不得安宁?”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娘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人劝慰道:“王嫂,你别动气了,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