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欧阳宇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八郎你说啥?蝗灾?”老太太听到此言,一手按饭桌,一手抚这胸口,脸上颜色渐白。只因老太太曾亲历过,知道那是多可怕,单单听到这个词,都忍不住胸中那颗心要活生生跳将出来。
五郎看到老太太惊的不轻,心想你八郎没事儿吓娘做什么?娘已是古稀之人,可经不住这样的言语。走过去拍了下欧阳宇的脑袋,有点不快的说道:“八弟,你瞎说什么?我虽不耕田,却也知道现在田间无蝗无灾!”
二郎抚了抚短须,瞪了五郎一眼道:“五弟,坐回去,你且听八弟解释!你可曾见过八弟打诳语么!在我回来之前,市间酒肆已经有传言京师大旱,粮价也有要涨的意思,不知道这与八弟所言的蝗灾可有关联?”
众人听到二郎所说,都皱起了眉头,二郎平日里本就稳重的人,欧阳宇也是聪明乖巧之人。两人都是如此说,断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众人心中揣揣,都眼巴巴的望向欧阳宇。
“必有蝗灾!”听到二郎的话,欧阳宇有九成把握今年京师以及附近几道都会大旱起蝗,现在的历史轨迹还未改变。他细细向众人分析起来:“古语云‘旱极而蝗’,大旱之后必有蝗灾。今日上午,我和曦儿、王辰一路走访,村**用的井水都已近枯竭,又听七嫂刚才说河滩渐浅,二哥说了京师可能有大旱的消息,大家看看这鬼天气,可比往年?恐怕必有大旱,然后要起蝗了!”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举家迁走,躲避这天灾?”老太太听到欧阳宇如此肯定,心中焦急万分。
“娘,怕甚,俺就不信那蝗虫来了,人还怕它?要是来的少了,俺就找个棍子穿起来烤着吃,要是来的多了,俺就放锅里炸了吃,要是...要是再多些,俺就拿麻袋捕了,碾碎当来年的粮食!”五郎又憨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动作,还时不时的朝欧阳宇眨巴下眼睛。众人皆被他诙谐的动作和憨傻的言语逗笑,气氛为之一松。只有欧阳宇心中暗叹,这个五哥可真不简单,明明知道蝗灾可怕,还要装憨卖傻宽慰大家,实则一个无比精明、不惧事儿的主,你不见他在那里眨巴眼儿邀功么?
“娘,哥哥嫂嫂,且莫急,我有对策。且待我细细思考一日,明日和大家说来,可好?”欧阳宇借坡下驴道。
众人见欧阳宇言之凿凿,又知他平日素有急智,皆松了一口气,但仍旧心忧不已,等待他明天的解释。
欧阳宇辞别了众人,回到屋中,想起今日所经历的事,木炭笔轻轻在纸上划着:大旱蝗灾、土墙茅顶、落后的灶台,又重重的圈了圈“大旱蝗灾”这四个字,下面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不用想都知道大旱蝗灾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到底要怎么办?自己后世可真没遇到过蝗灾,干旱只能多打井,其他方法还真不知道。而蝗灾么,细细想来,除了以火烧之,以前高中狂热的研究大唐历史时,还曾读到过涉及蝗灾的问题。只记得有那么一段文字:“崇祯辛巳,嘉湖旱蝗,鄊民捕蝗饲鸭,鸭极易肥大,又山中人畜猪不能买食,试以蝗饲之,其猪初重二十斤,旬日肥大至五十余斤,可见世间物性,宜于鸟兽食者,人食之未必宜。若人可食者,鸟兽无反不可食之理。蝗可供猪鸭无怪也,推之恐不止此,特表而出之。说明以蝗虫饲养牲畜,确是妙法,可以化害为利......”,对呀!可以养鸡养鸭来灭蝗虫啊,还可以设置请求官衙设置悬赏,奖励捕蝗。而后用捕来的蝗虫喂养牲畜!
“咦,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的记忆力不至于好到这种地步吧?这么长的文字都记得住?”欧阳宇刚待跳一段前世的江南STYLE来庆贺下自己有办法解决蝗灾,就发现自己的异常。想来想去找不到原因所在,莫非...是黄泉路旁边的乱投井改变了我的某些地方?想到这里,欧阳宇赶紧细细检查起自己来,可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异之处,只能无奈放弃。
至于土墙茅顶,为什么不用转和瓦呢?秦砖汉瓦啊!估计应了村中老汉的话,因为成本和技术问题不得推广,所以成本下不来,应用不广泛。欧阳宇前世是1981年出生的,在他儿童时代,基本都是平房,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偶尔有两层、三层的楼房,那已经很少了。他家附近有砖厂,他从小耳濡目染,对那些知识多少有些了解。对了!还有水泥,可自己只知道水泥主要成分是石灰石,好像制作很麻烦,只好放弃,以后再说吧。还有那沼气池,到不是太难,只是时间有限,三个月,够自己用吗?无奈下只得放弃现在就搞出来的打算。
一日勾勾画画,把所想所思条条列于纸上,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
推窗而望,星光月夜就如一副写意山水让欧阳宇的疲惫顿消,村中偶有狗吠人声,在空寂的夜空回荡,这个纯自然的大唐,果然好地方。
正待关窗,发现院中篱笆墙外似乎有一个娇小身影在徘徊,谁呀,都快半夜了,还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推门而出,走入院中,那人却“啊!” 的轻呼一声,似是看到欧阳宇后有点惊慌失措。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