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突利和契必何力同时惊的一问,
“对,就是李世民,我们以事成之后向他称臣为条件换取他的支持,一齐消灭颉利,”
“夷男啊,你在长安住了那么久,应该知道李世民这个人心大的很,”突利心中暗自腹诽,这条计策岂不是前驱狼后进虎,颉利一去,他们实力更弱,若是李世民挥兵北上,情何以堪,
夷男看出了突利心中的疑问,起身肃声:“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倒悬之危,若是和李世民合作,说不定还能趟出条生路來,若是不和他合作,恐怕我们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契必何力这时附和道:“这话有道理,只是......只是我们如何能和李世民搭上线,”
“这个不难,我在中原游学时,曾与现在的大唐太傅有过一面之缘,我可以去长安找他,”
阿史那云和契必何力双眼都是亮了起來,这一切仿佛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二汗突利的点头同意了,
突利早已起身,听着众人议论,脚下來回踱步,这关系到三族近四十万人口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小心,
阿史那云看得心急,一手拉住父汗的袖子,急声道:“父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哎,我何尝不知,只是,倘若李世民假意和我们结盟,反手又把这消息抖搂出去,让我们和颉利先火并,然后他在挥兵北上坐收渔翁之利,那可怎么办,”突利心思缜密,他这一问却是众人都未想到的方面,将众人问的愣在那里,
突利看着众人沉默不言,本是热烈的气氛一下陷入谷底,微微一笑道:“依我看,不如让李世民來北面和我们结盟,若他真敢來便说明有诚意,若是不敢,那我们便从长计议吧,”
“二汗,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唐皇帝,这样做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契必何力以己度人,想到这其中的难处,
“别忘了,我们每人身上都担负这十几万的生家性命,不得不如此,若是他真來了,咱们四家便对天盟誓,共同对付颉利,”突利不再犹豫,决定一锤定音,
其余三人对视一下,明白突利所言恐怕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所以都是点头同意,
“好,就如二汗所言,我这就动身去长安一趟,以后二位可要多加小心,”
颉利中军大帐外,数百精兵列阵一旁,都是盯着颉利手中弓箭,这已是颉利射的第六箭,箭箭都中百步外的红靶心,众士兵高呼万岁,兴奋不已,
站在一旁观看的谋士勃贴抚胸赞道:“大汗之射,天下无人能敌,”
颉利微笑摇头,将手中弓箭递给另一边站着的夷男,示意他來射伤几箭,
“大汗,我手无缚鸡之力,您要让我写写文章还成,可这刀剑弓弩,我是根本不行的,”夷男脸上一副苦瓜色,好似这些东西放在他手中就是世上最难之事,
“无妨,试一试,”
夷男不好违命,只好双手接过弓箭,拿在手中摆弄一番才将箭歪歪扭扭的搭在弦上,用尽吃奶的力气连拉三次才拉开一点点,手上一松,箭落在了五六步远的地方便不动了,
观看的众士兵捧腹大笑,这在草原中简直连小儿都不如,
“笑什么笑,你们最近很悠闲啊,可人家却在天天练着,都给我好好练起來,”颉利怒喝一声,心头那抹阴影再度浮现,他口中的“人家”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获闻的由大唐太子领军的“飞虎军”,这飞虎军几次三番救李世民于水火,数次更改了战场形势,虽是重新组建,可实力不容小觎,
颉利转身长叹一声,左右勃贴、夷男二人却是心知他所忧虑,
“也不知道飞虎军情形如何,中原人有句话叫‘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现在咱们连人家的底都摸不到啊,”
“大汗,如果大汗真想要知道飞虎军情形,我在中原游学时颇交了些朋友,到可以一探,”夷男心道正发愁如何找借口离开大营前往长安,为四族结盟之事找那太傅去,不想眼前机会就來了,可他却不敢说的太肯定,若是太心切,必然引起颉利的怀疑,
“哦,你就不怕去了长安出什么事故,”
“只要大汗为我做主,把契必何力那厮抓來为父报仇,即便是去血海地狱我都不眨一下眼睛,”
颉利呵呵一笑,想起这两三日來夷男的表现,十足一个窝囊废,不过这打探一事倒不妨让他试下,他沉吟一番才说道:“这样,让勃贴随你前去刺探,两人也相互有个照应,一旦得到军情速速回來见我,”
夷男心中鄙视他嘴上说得好听,可还是派了勃贴來监视自己,强装笑容:“必不负大汗所望,”
时间倒回三天前,
长安城郊外一处秘密营地,此营地南北两面夹山,东口宽,西口窄,极像一个葫芦一般,
日头正直当空,在一处土堆的高台上,立着几人,
正中一中年人虽身着便服,却是背手挺胸,两脚微跨,其气势不怒自威,他正凝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