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腾飞始终没有拨通那个电话,迟疑了半天,垂头丧气的瘫坐在靠椅中一言不发。
“魏园长,站在这里,看外面如蝼蚁般来来去去的人潮,感觉是不是很不错?!中国就是人多,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死去,车祸,地震,矿难,谋杀,陷害等等,有多少人可以从善而终?我想想就伤感不已,人活着到底为什么呢?”
我转过身来,看着被汗水湿透洁白衬衣的魏腾飞,缓缓说道:“你不打电话,说明终于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是个法治社会,是个有监狱,有警察的地方。你找的朋友是谁?公安局的张天宝局长?我见过他,我不敢肯定他会帮你杀人,也不相信一个副厅级的官员会帮助一个贪污犯。还是西部钱柜的老板曲建华?他虽然送你给不少票子女人,但他敢帮你吗?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我方星在这里要挟你,你问问,他敢不敢来?我敢保证,如果法院受理你的案子,第一个出来指证你的,肯定是曲家的人。你表面看起来很风光,朋友下属一大堆,但,只要一出事,谁也不会帮你。因为你很贪婪,不懂得分享。”
这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一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政府官员,已经被我击垮。他此刻的情绪里,肯定有一种想要从窗户跳下去的冲动。当然,我不会让他跳下去。
我很享受这个时刻,可以说前面小龙,小时做的一起都是为了这一刻的享受,这是一种成就,在它面前,什么金钱,女人都显得那么苍白,无谓。
“如果刚才拨通了电话,那么现在的你已经没救了,等待着你的,将是数十年的牢狱之苦。我敢来找你,就说明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平等谈判的资格。我希望你能先想明白这一点,然后,我们才能谈接下来的事。希望你放聪明点,把你在官场钻营数十年的智慧拿出来,我不会跟一个白痴,甚至傻子废话的。”
我继续羞辱着魏腾飞,效果很明显,他涨红了双脸,拼命的攥紧拳头,可就是不敢出言反驳。
“两千万,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不多。但,您是政府官员,导师,林业局局长,动物园园长,先不说你受贿两千万,就算社会上知道您有两千万的家产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许,您的保护伞很神通,也不能不考虑影响吧,您说呢?”
“你是在污蔑,陷害我。”魏腾飞不甘心的抗议说。
“你究竟受贿了多少,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帮你算算,前年林业局给曲氏集团出让了蓝山的一片茶树林,你收了多少好处?我手里有证据的都有一千万。还有去年,金沪高速需要通过官山的受保护林业区,按照国家规定,这种情况必须得开辟隧道。但是在您的活动下,高速直接穿山而过。随后几天,上海虹桥区的天上人间娱乐会所内,您左拥右抱的收下了一张支票,据我的当事人讲,1后面的一串0当场就亮瞎了她的狗眼。还有...”
“不要说了!”魏腾飞一声怒吼,用夹杂着惊恐,无助,甚至是求死的目光盯着我:“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是个秘密,也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我想起了小龙,嘴角微微一翘,浮起一丝诡笑。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小龙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自莫为。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眼里,不分善恶。
“就凭这些,还搞不死我。”魏腾飞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种久居官场的坚毅,决裂让他不见黄河心不死。
“啪。”我从兜里掏出小时给我的优盘,仍在了紫木办公桌上,说:“自己看看吧,这个可以把你枪毙一万遍。”
优盘里,正是动物园上千只野兽备案的过程,虽然没有提及魏腾飞的名字,但是彻查下来,谁也跑不了。
魏腾飞颤抖着胖手,将优盘插进电脑里,只看了一眼,他就看不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家要弄死我也不需要玩这种手段,而且那些动物本来就是你弄来的,事情真要捅开了,谁也讨不了好。”他似乎不相信沈家会随随便便把这些资料透露出来。
“第一,我跟沈家只是合作关系。第二,这件事情曝光开来,沈家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你会死的不能再死。”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也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子就算废了,也不会给你留一口渣的。”魏腾飞彻底崩溃了,瘫倒在地,软软的说。
“哈哈,魏园长,不要以为谁都会像你一般,鼠目寸光,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是票子。”我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说:“我说过了,我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自然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你到底要什么?”他似乎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水草,急忙问我。
“我们先来说说生意,您是从官的,不知道生意的真正。做生意有赚有赔,但是只要赚钱,就会给国家交税,这是法律规定的,您觉得合理吧?”我点上一根烟,慢慢引导着他的思维。
魏腾飞死死盯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税务的事情,很明显,这与敲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