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小看我!居然要威胁我!
吴堂主被染成了灰黑色的脑海忽然沸腾起来,埋藏在最深处的自卑。愤怒全都被掀起。合着这股激流一起化作汹涌的情绪。眼看这前面几个人眼中,脸上哪越来越明显的嘲弄,讥笑,蔑视,他只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愤怒,这样的有力。
“欧啊~~!”一声野兽一样的吼叫,吴堂主猛地冲了出去。冲向了在他眼中最看不起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南宫同。他要掐住这装模作样的公子哥的喉咙,将那白白嫩嫩的俊俏脸蛋咬得稀烂,将那双瞧不起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吃下去,让他一辈子再没机会这样看人!
在其他人的眼中,吴堂主只是忽然发了会呆,然后就像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那干瘦的身躯爆发出完全与之不相称的速度和力量,如同一个巨大的暗器一样带着激烈的破风声飞至。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所反应,首当其冲的南宫同更是吓得几乎呆住了,他身手固然不弱,但却没有丝毫的防范之心和警惕,眼看着扑来的吴堂主那张老脸扭曲得像是一块干透了的臭肉,白沫横飞的嘴里两排焦黄的牙齿似乎立刻就要啃到身上来,连拔剑刺去都忘了,只能仓皇之间朝后急退。
只是南宫同步伐全乱只凭本能的后退,又怎能比得上吴堂主积蓄了全身力量的扑击。转眼之间吴堂主就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眼看那张得老大的嘴就要啃在他身上的时候,吴堂主却突然一下停了下来。因为两个纤细玲珑的白衣身影已经一左一右地拉住了他。
嗤的一声,这两个纤细秀气的白衣身影朝左右一分,被拉在中间,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的吴堂主就像一口装满了血肉的口袋一样,哗的一下洒落一大滩内脏鲜血后被扯做了几片。
“要留活口~!”一个喝声传来,不过明显已经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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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血消损,魂飞魄散,这果然是中了弥天鬼心咒......”从吴堂主尸体的额头上取下一张符,符上面隐约有一层金光流转,何姒儿仔细看了看,却还是皱眉摇了摇头。
“真的没法子问出些消息来了么?”小夏也皱着眉。刚刚他一看到明月出手,就知道要糟,立刻出声喝止,哪知道还是慢了一点。
“没法子了。看起来这幕后黑手早有防备,对知晓他身份之人种下了咒,一旦要说出他的秘密立刻就会中咒发狂而死。”何姒儿叹气。“鬼心咒本就是针对心智魂魄的魔道功法,若论霸道阴损天下无能出其右者,我这一张上一品的拘魂现形咒都没有半丝的反应,这位吴堂主在刚才动手之时多半魂魄就已经有了消融的迹象......”
“夏道士你又不早说。”明月则是撇着嘴。她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淡然自如,身上的白色衣裙还是那样的一尘不染,好像和这满地的血肉模糊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还有这个人可是个坏人,坏人难道不该杀么?”
何姒儿只能苦笑:“哪里。还要多谢明月姑娘及时出手,要不然我表哥可就遭殃了。”
这时候南宫同早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呕吐了,这位世家公子甚至连杀人都没有杀过,这种一个人在面前被活生生撕开的景象确实有些太过刺激,看起来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随着何姒儿和小夏追寻这凶手了。
张九仙代堂主看着地上吴堂主那四分五裂的残缺尸体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声音也微微哆嗦:“竟然真的是那最为阴损的魔道功法弥天鬼心咒!我神机堂中居然真的有人被那魔教余孽给操控了!”
“怎么,张堂主难道还以为我们是无的放矢不成?”何姒儿淡淡说。
“哪里,哪里...我自然是相信何仙子和南宫公子有真凭实据的,只是这亲眼见到......”张堂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并不是这面前的血肉残骸把他给吓到了,而是有更深层的恐惧。“我一定要将此事禀告总堂,一定要将这吴明背后之人查出来!只是......此事恐怕得仰仗茅山派和南宫世家施以援手了...”
“...大家江湖同道,对付这些魔道妖人自然该互补长短...”何姒儿点点头,心下有些了然。神机堂的机关器械对江湖好汉们的血肉之躯来说威力极大,但偏偏对这种操控人于无形之中的阴鬼魔功毫无办法,宛如一只待宰羔羊,自然特别忌惮。“如今这吴明身死,有些问题便只能问贵堂中其他人了。张堂主还请将那吴明的资料取来仔细查看有什么线索。再叫些堂中人来询问,九月十七那天,吴明带着一顶大轿子去了洛水帮总舵,可有人知道那顶轿子中是什么人,有什么玄机么?”
这是件很重要的线索,极有可能就是直指那用弥天鬼心咒的幕后黑手,所以无论何姒儿还是小夏都认为那轿中的秘密必定掩藏得极深,只能从吴堂主口中问出来,现在他身死,也只能问问看从其他人口中能不能得出些消息来。但是张九仙一听这话,却是马上就一愣,回答:“大轿子?那应该是魏首座吧?”
“魏首座?那是什么人?”何姒儿和小夏一听,对视一眼,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