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知道跟着你这老鬼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你巴巴地叫我来,原来便是让我来给你作打手的么?”徐正洲勉力支起上半身,满脸怒意地看着旁边的希夷老道。
“我说老徐你这人什么都好,便是有一点太过于斤斤计较了。”希夷老道面色一整,好像微有些不悦地说。“你便只看到你出了几招,挡了一声那秃驴的干嚎的力。确实累是累了些,却没想过今日见识到的种种大场面那可是寻常能见到的么?话说天下间有几人见识过这净世舍利塔的真正威能?这可是那群秃驴积攒了几百年,不知道念了多少的佛经加持不知道填了多少秃驴的骨灰进去才弄出来的镇压宗门气运,定鼎人道的宝贝,被你几剑便斩出个窟窿来,内中主持金刚胎藏界的秃驴还生生吓死了。这等显赫事迹一旦传将出去,比上那什么腻腻歪歪的除妖令上个十次八次的还要出名,不止你老徐从此被人视作高手高手高高手,你那些点苍派的徒子徒孙也要跟着沾光,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将你羡慕嫉妒得要死。若是将这机会让与其他人,别说是累得喘气,就是累得吐血也有大把的人愿意来。如今你非但不感谢我专门带你来,却还老是计较这点皮毛小事算是怎么回事?”
还是小夏抱着明月上前一躬身:“多谢徐老爷子出手相助。”
“你便不谢谢我了?师傅我也出了力的呢!”希夷老道一瞪眼。
小夏连忙说:“当然也要多谢师傅。正是师傅的微言大义震慑了那老和尚,我才有机会从那里面逃出来。”
“那是自然。”希夷老道抚须微笑点头。
这时候小夏怀中的明月睁开了眼睛。左右看看,从小夏的怀中跳了下来。她好像刚从一场长梦中醒过来,却又还没有完全摆脱梦境的感觉一样。一双大眼睛中带着迷糊和恍惚看着周围。
不远处的其他几人也和她差不多,罗圆圈傻愣愣地瘫坐在地,不远处的南宫无忌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看着罗圆圈似乎是想上去询问,唐轻笑则是看着手中的长剑面色阴晴不定。刚才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神奇,那净世舍利塔所展现出来的神通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意义上道法和神通概念,直如神话传说一般的不可思议。
此刻。那舍利塔已经落在了十方的掌间,只有数寸高下的佛塔绽放着淡淡白光,好像只是一个精美之极的雕饰。怎么看也和之前那包容天地造化万物的神通扯不上丝毫关系。
“如此大道神通,原本该当用于对抗异族妖神,定鼎人道守护众生之时,净土禅院却因一己之私将这虚耗在此。如今落得一场徒劳。慧光和尚白白浪费了一身修为和自家性命,不可不说是天理循环,咎由自取。”
轰轰的雷鸣声又开始轰鸣起来,那是远处张元龄的雷光马车又重新焕发了无匹的电光雷霆,逐渐漂浮上天。张元龄怀抱着张恒亮枯瘦的尸体静静矗立在马车上,历经这许多跌宕起伏,好像只有他才没有完全被这些变化震惊失措。那琉璃佛土一消散,他立刻就寻到了张恒亮的尸身。此刻怀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站在雷光马车上,他面上既有说不出的沉痛哀伤。又有丝幸灾乐祸的窃喜,偏偏还没有忘记着自己天师的身份和地位,他好像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能驱动此塔威能的僧侣净土禅院算下来不过区区数人,慧光和尚已是其中修为最高一个,如今身陨于此不说,还白耗舍利塔威能。异日对上西狄狼妖之时,本天师便看你等如何向整个天下交代,向一直照拂你等的大乾天子交代!”
任凭天上雷声滚滚和张天师的责问,十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闭目单手竖起,对着舍利塔缓缓诵经。
张元龄又将目光投向了小夏和希夷老道那边,他是先深深地看了小夏一眼,再看向希夷老道和徐正洲:“点苍派徐前辈仗剑直言,本天师在这里多谢了。不知旁边那位自号希夷的道长又是出身于何门何派?师承何处?”
“仗剑是老徐仗剑,直言却是老道我在直言。张天师不可搞错了。”希夷老道对着张元龄哈哈一笑。“至于什么门户派别师承,老道却是从来都没有。”
“原来只是一介散人野道。”纵然有滚滚雷声的衬托,张天师的声音也好像有些松了口气的味道。“那边那位可是茅山派的清风道人么?本天师在龙虎山之时便听说你和十方和尚一起协助御宏师弟追捕地灵师,在此便多谢了。这位希夷道长虽是你授业之师,但你既已拜入茅山门下,那便当以门户为重。本天师问你,你那一道太上正一弥罗万有真符是从何而来?”
小夏默然不语。直至此时,那一道变幻不定,至简却好像又是至繁的云纹依然在他识海灵台中跳动,不断振动着和他的感觉共鸣,亲切而自然,好像那根本就是他感觉中与生俱来的东西,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微微调动那云纹的一部分,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去调动,能调动来做什么。
刚才地灵师,慧光老僧和张天师关于这道云纹的对话小夏并没有听见,之前沉浸在自身识海中之时,对外界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感知和记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明白张天师此刻说的是什么,只是他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