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皱起眉头来,他心中暗叫惭愧,没有想到这里不只是关押了几名鬼方人,更让他惊讶的是,那边牢房的人显然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听那边的意思,竟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讀蕶蕶尐說網
楚欢心下大是疑惑,赫溪谷已经道:“达客,那边似乎也关了几个人,天门道的人每次过来送饭,都会往那边送过去。只是从不曾听到那里有人说话。”
楚欢微微点头,起身来,心下戒备,却又带着狐疑走过去,只见到这处牢房异常的昏暗,透过铁门栅栏,竟是瞧见里面有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靠在最里面的墙壁处,比之赫溪谷他们不同的是,那几名鬼方人并没有带上锁链,而这里面那两人,衣衫娄烂,双手铐上了重重的锁链,就连双脚也拷上了脚镣,蓬头乱发,乍一看去,宛若叫花子,两人都是双腿伸直,靠着墙壁,楚欢出现在门前时,那两人都已经抬起头,目光竟是异常锐利,借着微弱的火光,楚欢却也依稀瞧见这两人脸上血迹斑斑,只是那些血迹都已经淤结。
那两人四只眼睛光芒都是十分犀利,死死盯在楚欢的脸上,楚欢打量他们,目光从上身慢慢下移,最终移到他们的脚上,瞧见这两人脚上竟然还穿着靴子,见到那靴子的颜色,楚欢身体一震,眼中显出震惊之色。
“你是楚欢?”左边那人盯着楚欢双眼,“你是哪个楚欢?”
楚欢缓缓蹲下身子,扫视着那两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我是户部右侍郎,钦封忠勇伯!”
楚欢声音十分低沉,那边赫溪谷正在铁栏杆边上往这边瞅,楚欢的声音,赫溪谷听在耳中,全身一震,脸上亦是显出惊诧之色。
他只知道楚欢的名字,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朝廷大员。
赫溪谷神情顿时变的异常复杂。
牢内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已经冷笑道:“你是忠勇伯?你有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楚欢盯着那两人,反问道:“那你们先告诉我,你们从何处得来的靴子?”
一人怪笑道:“这是我们自己的靴子,是我们至高的荣耀!”
这两人脚上,都是穿着绿色的靴子。
他们的靴子样式也如普通的靴子不同,在靴子的脚尖处,有凸起的虎头造型,看上去颇为怪异。
楚欢知道,这天下间,只有一种人有资格穿这种靴子。
神衣校尉!
神衣千户是红色的靴子,神衣百户是黄色的靴子,而神衣校尉,清一色都是绿色的靴子。
楚欢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两名神衣校尉。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神情却是不变,淡淡道:“神衣校尉怎会出现在安邑?我听说神衣校尉做事素来谨慎,你们穿着绿色的靴子堂而皇之,莫非不怕被人看出你们的身份?”
两名神衣卫再次互视一眼,随即都看向楚欢,一人已经道:“你既然知道神衣卫,那么你是否知道,神衣卫在真正开始行动的时候,从来都是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楚欢目光犀利起来,冷声道:“你们当真是神衣卫?”
对方却也是冷声反问道:“你又当真是户部右侍郎楚欢楚大人?”
楚欢这一次并不犹豫,他可以从那两人的眼神之中看出来,这两人并无说谎,他二人竟真有可能是神衣校尉。
楚欢得到的消息,皇帝在京都设计诛灭安国公一党之时,已经实现秘密派遣了两名神衣百户率领十名神衣校尉直扑安邑,捉拿黄天易。
但是京里得到的消息,两名神衣百户和十名神衣校尉,在安邑全军覆没,而且两名神衣百户的头颅更是被送到了总督府衙门,总督袁崇尚则是派人送往了京城。
此时在这勺子岭地下石牢中,陡然却又有两名神衣校尉突然出现,楚欢立时觉得事情大有蹊跷。
他从贴身怀中缓缓取出一物,亮在那两人面前,并不说话,那两人瞧见楚欢亮出的是一面金牌,而且一眼便看出来,这面金牌乃是满月金牌,有独断专权之能,可以插手地方的政务和军务,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这面金牌亮出来,两人再不犹豫,都是一翻身,滚倒在地,身体伏在地上,艰难地依靠双手向这边挪动过来,那铁镣锵锵作响,楚欢看在眼中,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好在牢房不大,两人很快移动到铁门边上,一人仰着头,看着楚欢,神情坚毅,“楚大人,我们的两条腿都已经被打折,不能行走!”
楚欢闻言,见到这两人悲惨模样,双拳已经握起。
“神衣校尉见过钦差大人!”这两人伏在地上,竟是抬手抱拳,虽然身体遭受极大的重创,但是两人脸上却无丝毫的怯懦之色,坚毅如石。
楚欢看在眼中,心中感叹,神衣卫令天下人闻风丧胆,当真不是偶然,仅这两名神衣校尉身上那股子坚毅如石的气息,便可见神衣卫的非比寻常。
“不必如此。”楚欢叹了口气,两名神衣卫这才用手抓住铁栏杆,坐了起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