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虽然通过各种迹象,已经怀疑风寒笑可能并没有死,但是凭心而论,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当年风寒笑对他有救命之恩,跟随风寒笑的七年时间,风寒笑对十三太保都是关照有加,十三太保宛若手足兄弟,而风寒笑就如同十三人的严父。
独自静处之时,楚欢自然会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他希望风寒笑当年屠戮莲花城或许有其他苦衷,却不希望包括十三太保被害的所有一切都只是风寒笑所布的一个局。
如果风寒笑真的死了,那么所有的猜测就只能是凭空想象,风寒笑当年已经与十三太保同生共死。
可是如果风寒笑还活着,那么琉璃的猜测就将成真。
当年他发下重誓,要找出谋害十三太保的真凶,不惜一切代价报仇雪恨。
如果风寒笑是幕后真相,那么活下来的风寒笑,就只能是他的敌人,也是他必须除掉的罪魁真凶。
哪怕是到了通州这里,楚欢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琉璃对风寒笑的猜测只是一厢情愿。
可是元琼此时说起天宫之事,楚欢心下一颤,竟是脱口便说出了风寒笑的名字。
元琼显然没有想到楚欢会如此敏锐地就猜到是风寒笑,楚欢一直抱着她腰肢,两人身体相贴,元琼已经明显感觉到楚欢身体微微发颤。
她知道这个男人就算是在悬崖之下命悬一线的时候,那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已经感受到楚欢内心深处升起的恐惧。
她知道楚欢当然不是畏惧风寒笑这个人,而是害怕风寒笑还活着。
楚欢在天宫之时,就已经表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元琼自然知道楚欢便是十三太保之中死里逃生的血狼,更知道他与风寒笑的关系。
“原来你也猜到他没有死。”元琼轻叹道:“当日在天宫虽然觉得他十分熟悉,可是却并没有往风寒笑身上想,风寒笑在关外被害,天下皆知,谁能够想到他根本没有死?可是在路途之中,我细细想来,他的身形动作,还有他对深宫秘事的了解,如果不出意外,当日逼我交出石头之人便是他。”
楚欢眉头锁起,忽然间想起元琼当初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来。
在北岭之时,楚欢就曾与元琼提及过当年与风寒笑的一些往事,现在想来,元琼当时言辞闪烁,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记得元琼当初忽然说起,如果受到敬重之人欺骗,甚至对方冷血无情,应该如何应对,楚欢当时也不知元琼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只以为元琼心中有什么心结,现在想来,元琼当日其实已经做了提点,只是不好说破而已,毕竟她知道楚欢与风寒笑关系匪浅,而且没有真凭实据,自然不好直言风寒笑尚未遇害。
楚欢一时没有说话,元琼见到楚欢神色复杂,几分愤怒,几分黯然,几分失望,心知楚欢此时心里定然不好受,轻声道:“我也只是猜测,并不敢确定,或许是我猜测错也未可知,只是......只是那些石头都是从风寒笑当年从西边带回来的,如果在天宫逼我交出石头的是他,而你此番又西行,这.....这总是有关联的。”苦笑道:“我是担心你对敌人一无所知,如果他真是风寒笑,你至少能早做准备,到时候不会措手不及。”
楚欢这才知道,她今日告知真相,还是内心担忧自己,心下一暖,看着元琼动人眼眸,禁不住再一次凑上前去,要吻在元琼粉唇之上,元琼却已经抬起手,两手捧住了楚欢脸庞,哀愁道:“我不知......不知你是否像别的男人一样,只是一时冲动,竟会喜欢上我这样的老太婆,可是.....可是我心中念着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是个坏女人,是个不祥的女人,不该奢求有这样一段情感......!”
“不要胡说。”楚欢凝视元琼,“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喜欢一个人,不敢去说,不敢去爱,那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爱情是自己的,谁也管不了,天上地下,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元琼眼角却是泛出泪水,双手捧着楚欢脸庞,轻声道:“不错,从北岭的时候,我心里就念着你,总是想着你,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女人该想的,我也想忘记那些事情,可是有些事情越想忘记,却偏偏记得越深。”她轻咬着红唇,生死离别之时,此时似乎也不再有什么顾忌,正如楚欢所言,有些说出来总要比憋在心里好得多,如果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那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我从小在宫中学着如何守规矩,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都是明明白白,大华、大秦,同一座皇宫,一个深宫女人守的规矩没有什么不同。”
楚欢知道元琼无论是做公主还是做皇后,虽然都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但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束缚和痛苦。
“我是亡国公主,亡国公主成为新朝皇后,过的比别人更加的小心艰难。”元琼珍珠般的泪水从她雪白脸颊滚落下去,楚欢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擦拭元琼脸颊泪珠,听得元琼哀伤道:“我的血统,让我从出生之时,就注定不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