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铁马铿锵,出兵北上,而武平府却已经是硝烟弥漫。
定武知道夷蛮人的强悍,但是他此前却并无与夷蛮人在沙场之上有过真正的接触,此番夷蛮兵变,定武才真正领教夷蛮人的凶悍。
他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料定夷蛮人会突袭驻扎在城外的河西军营,只是他寻思河西军毕竟是冯元破一手带出来的精兵悍将,冯元破固然阴险狡诈,最后反叛身死,但是他领兵的才干,定武还是颇为欣赏的,河西军的战斗力一直以来都不弱,即使夷蛮人突袭,河西军也未必会败。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河西军屡屡征讨漠北草原,夷蛮人可说是逢战必败,最终甚至屈服于冯元破的脚下,按理来说,夷蛮人的心里对河西军应该有天然的畏惧之心,而河西军在心理之上也占据优势,必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但是结果却大出他的预料,驻扎在城外的河西军,在夷蛮人的突然袭击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很快就土崩瓦解,四散而逃,甚至有上千人仓皇逃到武平府城下,想要入城躲避。
定武当然不敢下令开门,在败军身后,便是来势汹汹的夷蛮铁骑,一旦打开城门,溃散的河西败兵固然可以进城,夷蛮铁骑自然也可以顺势冲入城内。
七千夷蛮铁骑,兵力固然谈不上恐怖,但是其破坏力定然是惊人的。
城头的守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夷蛮铁骑从后方掩杀上来,无路可走的近千河西溃兵,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几乎是全军覆没。
城下的哀嚎声,让守城的将士目中喷火,不少人甚至请命要出城与夷蛮人决一死战,定武却知道,这种时候,万不可意气用事。
夷蛮人像屠猪宰羊一般杀死无数河西将士,城下尸首堆积如山,随即便对武平府城发起攻击,想要趁势一举拿下武平府城。
只是面对坚固的城池,夷蛮人冲到城门下,想要大刀劈开城门,却是毫无所获,倒是守城的官兵振奋精神,弓箭落石伺候,夷蛮人伤亡惨重,只能退兵。
此后夷蛮人又连续发起数次进攻,但是攻城的方法简单而愚蠢,除了每次丢下几百具尸首,一无所获。
几次攻势下来,定武倒也看出夷蛮人攻城乏术,如果这几千夷蛮人一根筋一直攻城,不必出城厮杀,便这样居高临下守城,也能将夷蛮人消耗干净。
夷蛮人毕竟不是弱智,几次攻打不下,倒是放弃了攻打武平府城,顺势往天宫杀了过去。
七千夷蛮铁骑就像一头暴虐的饿狼,武平府城他们一时拿不下,而且损兵折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集中兵力攻打天宫。
只是天宫的修筑,本就处在险要之地,通往天宫的道路险峻而狭窄,天宫之内,尚有姚冲及时带领撤过去的几万壮丁,虽然没有从兵器库提到兵器,但是姚冲将天宫之中能用上的东西全都用了上来,扼守住天宫各处薄弱之处,夷蛮人依然是无处使力,根本无法进入天宫半步。
几次打下来,无论是武平府城还是天宫都没有夺下来,倒是死伤上千夷蛮骑兵,野蛮人无可奈何,只能撤走,就在武平府城外十几里处扎营。
这就像一头狼看到诱人的美味,只可惜外面罩了一层铁刺,夷蛮人根本无法下口,却也舍不得就此离去。
近万骑兵,无论人和马,都需要食物,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天,夷蛮铁骑一无所获,自身的粮食却已经吃干净。
好在草原上的人对食物的解决办法,本就是就地取材,武平府固然无法攻进去,但是河西的村镇却是多如牛毛,夷蛮人留下五千兵马守在城下,却是派出上千骑兵四处劫掠村庄,获取所需。
武平府城被围困二十多天,定武早已经下旨从城中招募壮丁,而且抓紧时间,在城中制作弓箭,更是准备诸多的石头,做好守城的准备。
城外那几千夷蛮兵的手段,定武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凭借这几千人,根本不可能攻破武平府城,只是他更加明白,武平府的危机,只是刚刚开始,用不了多久,大批的夷蛮铁骑将会从北方涌来,夷蛮人有快马弯刀,机动能力极强,也许辽东人还没有打过燕山,数万夷蛮铁骑便已经横兵城下。
定武心中并没有小看夷蛮人,城外这几千夷蛮兵,几乎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他们分属不同的部族,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暂时凝聚在一起,但是在漠北草原,还拥有其他强悍的部族,其中也不乏精干之士,当他们兵临城下,迟早都会想出攻城的法子来。
武平府被困,要命的却是根本没有援兵来救。
燕山的秦军主力,能够安然无恙已属万幸,面对辽东人的进逼,若是回头救援,很有可能在辽东军的追击下,数万兵马转瞬之间就变成溃军,到时候不但无法救援武平府,数万兵马反倒有可能崩溃。
至若南边的湖津梅陇,定武更是不做多想,以梅陇手头上现有的兵力,面对河北青天王,都已经是捉襟见肘,明显处于下风,一旦梅陇调兵北上救援,除非青天王愚不可及,否则必然会毫不犹豫率军直入湖津,到时候的形势便更加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