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便如同蚂蚁一般迅速聚集起来,对天门道来说,在东南开战,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绝对不好应付。”
太子点头,沈客秋继续道:“反观朝廷的兵马,雷老将军率领的屯卫军要在东南剿匪,若是官兵上下齐心,后勤供应及时,就算天门道占据了一定的天时地利人和,却也未必不能取胜,可是……哎,东南地方上的官员贪墨成风,无能之辈遍处可寻,天门道对他们威逼利诱,他们很容易就成为了天门道的傀儡。帝国此前多年未曾征战,当年的大秦虎狼之师,也早已经今不如昔。他们疏于操练,兵无斗志,据臣所知,地方官兵甚至出现了严重的吃空饷问题,许多地方的兵力,根本达不到满编满员,这突然打起来,兵力本就不足,再加上是一群毫无斗志的将士,不但帮不了雷将军,更有诸多兵马突然反叛,给朝廷带来了极大地麻烦,正因为如此,雷老将军才兵败东南,雷老将军虽然是一代名将,可是……!”摇了摇头,其他众臣也都是一脸唏嘘。
皇帝生前,帝国千疮百孔,危机四伏,不少耿直忠臣上谏,皇帝辣手无情,诛杀众多耿直大臣,剩下的人们自此闭口不言,整个帝国一团死气,谁又敢多言一句,虽然许多人心里都清楚东南战事到低失败在何处,但是却也并无多少人敢说出来。
如今皇帝既去,太子主政,而且沈客秋这些人当初大都是太子党成员,这时候再无顾忌,而且帝国到了如今这个样子,皇帝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倒是太子因为腿疾闭门不出,沈客秋此时说起来,也不会犯忌到太子。
“方才你们说天门道其实不堪一击,又为何如此断言?”太子问道,“你们在京中见到了天门道众,他们到底如何?”
沈客秋坐正身子,道:“殿下,天门道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我们瞧见,他们的军士组织不严,纪律松散,其战斗力与拿着凶器的暴民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而且我们亲眼看见,率先进城的几千天门道兵马,虽然只有几千人,却已经是各自为战,甚至因为劫掠财物,他们自己人都动起手来。”
薛怀安奇道:“老大人是说,天门道徒自行残杀?”
“正是。”沈客秋点头道:“天门道众的组成,都是地方乱民,一队兵马里,多是一村一县的同乡,一旦出现争执,一个村子里的就会抱成一团,与另一村子里的人刀兵相见,若是一个县里的与另一个县里的出现争执,那么一个县里的又抱成一团……一旦打起来,便是那些天门道的将领,也难以指挥他们。”
太子冷笑道:“果然是一盘散沙。”
薛怀安抚须道:“当初他们一同叛乱,一开始饥贫交迫,或许还能团结在一起,可是等到劫掠了大批财物,这矛盾便显现出来。”
“而且据老臣了解,天门道虽然号称百万之众,但是真正能够打仗的,也不过两三万人。”沈客秋道:“天门道中也有些能人,训练出了一批精兵,但是数量太少,大多数的天门道众,都只是打着天门道的旗号而已。就好比一个村子里有百十来人由人领头,举了一面旗子,便算是天门道的兵马,听说天门道主力在哪边,就跑过去投奔,仗打顺了倒好,可是一旦失利,大部分的天门道众便一哄而散……天门道众几乎没有明确的作战目标,他们的目的,便是因为自己饥贫交迫,所以聚集起来,亮着天门道的旗号,去劫掠其他人,许多的天门道众劫掠四方,到处流窜……!”
太子神情肃然,仔细聆听,时不时地微微颔首。
“东南上百座城池,大多数都被他们抢掠一空,甚至不少付之一炬。”沈客秋悲愤道:“他们打下一城,根本不可能安民布告,而是四处劫掠,杀官吏,劫富豪,甚至连贫民百姓也不放过,就如同蝗虫一般,走过一处,便祸害一处……!”
太子皱眉道:“天门道的那位天公,既然蛊惑百姓造反,当然是野心勃勃,甚至想取我大秦而代之……可是他纵容部下劫掠,毫不约束,如果说他杀官劫富是为了取得百姓的支持,可是现在竟然连百姓也不放过,那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