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三府中的小院子里,一大群手里还沾着菜叶的将领,一个个小心的伸着脖子,偷偷的注视着花厅里的动静。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花厅的正中间,一张八仙桌方方正正的摆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全都是刚刚做出来的。桌边坐着六人,分别是胡忧、候三、欧月月、候宝伍和丫丫地。
这里虽然是候三的府第,但胡忧的身份比较尊贵,他坐在了主位上。候三坐在胡忧的右边,丫丫则坐在胡忧的左边。欧月月排成候三坐,再过去是候宝伍。
有饭有菜,却没有笑容。无论是胡忧的脸上还是欧月月的脸上,带着的都是装出来的笑。他们此时跟本无法真心笑出来,候三的回光返照随时都可能结束,然后这桌上的六个活人,就会只剩下五个。在这样的气氛下,能笑得出才是怪事呢。
“怎么没有酒?”候三扫了眼桌面,皱起了眉头。
“你才刚刚好,就不要喝酒了。”胡忧劝道。
“我不过是睡了几天而已,哪有什么事。这有肴无酒那可不成,小伍子去拿酒来,我要陪少帅好好喝上一杯。”
候宝伍犹豫的应了一声,目光转到欧月月 的身上。候三可不是只睡了一两天,他都快躺了两年了,候宝伍不能确定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喝酒。
“去,拿好酒。”欧月月对候宝伍说完这话之后,稍背过身去,偷偷擦掉了眼中的泪水。以候三现在的情况,他的任务要求,只要能做到的,她都会为他做。
候宝伍很快抱着一坛酒回来。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拿多少,就整个给抱来了。
“哈,是烧刀子。”候三看了眼酒坛乐了。
“少爷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喝酒,喝的说就是烧刀子。”
“当然记得,那时候还是在青州。”
“是林梅森林。”候三补充道:“那里的 天气真冷呀,如不是有这酒,我们怕是全都出不来。”
“也不是嘛。”胡忧点头道:“那里的天气真的很可怕。你还记得朱大能的刀吗,原来 都已经有些起锈了,林梅森林走一转出来,光亮如新。那里的风连钢都可以划下一层地,我们能从那里走出来,真是不容易。小伍子,把酒倒上,今天我们好好喝他一场。”
胡忧也放开了,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候三还活着一秒,他们就不应该苦着一张脸,应该高兴才对。
“我也要。”许久没有开口的丫丫也举起了自己的碗。刚才听胡忧和候三说起往来,她的血也跟着热起来。
“都倒上。欧月月,你也喝点,我知道你能喝的。”胡忧大手一挥道。
酒这个东西,是一个万能的东西。高兴也喝得,痛苦也喝,不时的心情有不同的滋味。
“来,我们先干一碗!”候三摇摇晃晃的端着酒碗站起来。
“你慢点。”欧月月赶紧扶住他。
“没事。”候三大笑道:“咱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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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这越吃胡忧和欧月月就感觉越是不对。回光返照他们都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了不起也不过是几分钟,十多分钟的事。候三从醒来到现在,都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如果他这也是回光返照,那是不是太久了一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怕就是最重视的人先自己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而自己又完全无法帮他。
可胡忧和欧月月现在经历的是想有希望又不敢有希望,而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事,又总是不出现,这真是一种煎熬呀。
这候三他究竟是要死,还是跟本就死不了呢?
胡忧和欧月月当然不愿候三死,可他们又不敢升起这个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们怕在希望刚刚升起的时候,候三就给他们来个无情的打击。
可看候三的情况,真不像那种突然就急转直下一命呜呼的人呀。他的神智很清醒,逻辑也没有问题,甚至是酒量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会真要死吗?
胡忧和欧月月不时用眼神交流着心里的想法,现在的情况真是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或是说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
不只是胡忧和欧月月,一直在院子里藏着的,随时准备追掉候三的各路将领统领也是一个看一个,他们心里都有话想说,却又都不敢说。这会真是憋得相当的辛苦。
就在其中一个将领忍不住要开口的地时候,正在喝酒的候三突然倒了下去,那将领口中的话,直接变成了哭声。一大群早就已经准备好泪水的将军,哇哇大哭着冲进了花厅!
“都鬼叫什么地!”胡忧一声大喝把所有的哭声都压了下去。
“候三只是醉了,他还活着!”
胡忧就坐在候三的身边,候三倒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是候三驾鹤而去,可当他抱住候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并不正确,候三的心很有力的跳着,跟本就不是要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