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上海租界那边的小鬼子任何找茬的机会,朱斌向来都轻车简从出入随意,基本摸不到什么规律,更少坐船进出黄浦江。
这一次也不例外,从上海坐车到了金山卫后,上了迎候在那里的快艇直返舟山岛,可没料到他们刚过了滩浒山岛,迎面一条小船斜刺里窜过来横在去路上。
一帮子护卫人员顿时紧张起来,轮值的虎生二话不说命令快艇把机关炮架起来,自己端着冲锋枪堵在舱门外,只要发现一点的不对劲,绝对不客气直接开火干挺了再说!
他们不能不紧张,这些天来,日本人对朱斌的绝杀令已经传开了,上海捞偏门的各家帮派组织里接到的暗花数目字着实惊人,只不过两位青帮大佬黄金荣、杜月笙约束手下不得掺和,战斗力强横的斧头帮王亚樵等人又是合作关系,其他零零碎碎的小帮派就是有心,也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所以没听说有谁敢接下来。
但那只是一方面而已,此前日本人对朱斌的赏格都到了五百万美元,这一次直接翻番不说,还保证刺客到世界任何国家避难,或者能得到日本政府和军队的庇护,中国这么大,哪朝哪代都不缺汉奸败类,保不齐就有些政客、军头等眼馋赏格玩阴的。
再者,最近一年多来,貌似朱斌结好的能人固然不少,得罪的大牛也是一堆一堆的,论拉仇恨的本事,他也算数得着了。
对于朱斌的出行是绝对保密的,知道的人板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一遭是什么人竟然能得到消息,提前拦路?
快艇上,机关炮和鱼雷发射架都掀开了伪装布,另一艘快艇架起机枪,直接逼到近前,冲着小船大喊一声:“哎!你什么人?干嘛拦我们的路?”
杭州湾那么宽,没头没尾的突然横过来挡路,肯定不是啥好路数,几位战士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开枪,可看着小船慢悠悠的转过来,他们有点傻眼,船上赫然是一个年级三十岁出头的草头道人!
一身脏不拉叽的道袍胡乱裹在身上也不怕悟出痱子来,一撇山羊胡稀稀拉拉的垂下来能有三寸,明显营养不良的灰白脸膛上,带着一抹貌似高深莫测的淡淡笑容,似闭非闭的两眼对着前方,手中一根五尺来长的手指粗竹棍头上栓着根麻绳,绳头悬着一根缝麻袋的三寸大针,在水面上一点一点。
“嘢呵!学姜太公钓鱼啊!”内卫部队的小伙子们都是伶俐人,学识不算差,一眼看出这道士的做派是什么意思,顿觉很是滑稽,喊话道,“我说道士啊,你拦着路想干嘛?咱们这里可没有人愿意上钩!赶紧的走吧!”
后面一脸愁苦相的中年船主给对面的机枪吓得两腿打战,一叠声的催促:“曹道士!你这是要做甚啊!咱们惹不起这些军爷,赶紧走吧!”
这年头,当兵的都不讲理,遇到跋扈的老百姓一点办法都没有,碰到日本人就更加的吃亏,犯不上跟他们较劲啊!
那道士轻轻一抖竹竿把针线收回来,眼睛也不睁开,懒洋洋的道:“我已经等到要等的人了,那里能走?这位兄弟,可否与你那长官通禀一声,便说江东道人曹翰有要事相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卫士不敢擅专,急忙用无线电通知后边,虎生一听居然是这等戏码,直觉以为是个江湖骗子,二话不说直接让他们把那道士抓上船,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那道士大模大样的端坐船头,大概以为接下来就会有主事者出面相请,然后自己在如何如何,保不齐又是一段人间佳话,不料没有半分钟,突见那快艇直接逼到近前,两名战士飞身跳过去,二话不说架起他的胳膊丢到快艇上,一人回去把他押入船舱,另一人用枪顶着船主押上去,继续开往舟山。
这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道士给他们粗暴的行为搞了个措手不及,在快艇甲板上滚了三圈,爬起来刚想发表抗议,就被卫士拧着胳膊塞进船舱,毫不客气上上下下搜检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武器之类,用枪指着他道:“老实点啊,枪走火打死活该!”
“你!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于我?你可知道,我乃是……。”
曹道士板起脸来,义正词严的正要显摆显摆身份,那卫士直接把枪管子塞进他嘴里,一股呛人的枪油味夹杂着淡淡的硝烟味顿时充满道士喉咙,噎的他两眼翻白,下半截话直接吞落肚子里。
这里离着舟山还有七八十公里,两艘快艇以四十节的速度一路狂奔,一个来小时后在舟山军港登陆,上车开进隐蔽的特战队指挥部内,朱斌与几位主官寒暄一圈,对虎生道:“把那个道士请过来,跟他聊聊,看看是何方神圣。”
虎生梗着脖子目露凶光,呲牙道:“用得着你老大亲自出面么,无非就是个骗子,收拾两下包管他什么都招了!”手一翻,惯用的一把老式折叠剃刀翻出来,华丽的绕着掌心“滴溜溜”转动,洒出一片令人心颤的寒光。
朱斌哭笑不得,这位不愧是王亚樵介绍来的,杀性就是足啊!可这么简单粗暴却不是他想要的,那道士他老远看了一眼,瞧着身子骨不咋地,架不住他三拳两脚。
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