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期间,西海岸在洛克菲勒财团的控制下,稍稍放松了一点对华人的打压欺凌,起码几年来日子过得没有以前那么憋屈。
论起来,谁欠谁啊!
蒋百里轻轻一摆手:“唉,好啦好啦,都是乡里乡亲的,伤感情的话就不要多讲。我今天来,也是代表朱总长以及本国的亲人慰问诸位同胞。而今我们兵临美利坚,也是为了给天下的华人求一个公道、公正的生存空间,对大家都是有利的。有什么话,何妨坐下来谈一谈?”
他的风度。在当代那也是数得着的,人品德操口碑更不用说,娓娓道来,令人心折。
那中年人显然也意识到,来者不善,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便不敢再与张逸争执,仍冲着蒋百里抱拳,没好气的道:“还有什么好谈的?就因为你们不顾海外华人死活,擅开战端。导致我们几代人的经营毁于一旦!而今更在美利坚本土开战。无论输赢。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总是都是苦了我们罢。若蒋先生当真可怜,不若就此退兵,跟美国人好好讲和。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岂不是更好?”
蒋百里无语了,这算什么逻辑?果然是在外面当三等公民习惯了,一点改变都不能接受么?苟活的日子就那么值得留恋啊!
张逸却不耐烦了,高声喝道:“真是无耻之尤!莫非就为了照顾你们些许人那不值得称道的私利,便要我们五万万人的堂堂中华放弃重新站立的大好时机,数代人数千万人的牺牲换来的难得机遇,继续俯首给洋人当牛做马,肆意凌虐践踏?!你们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分骨气。有没有一点廉耻和尊严!”
清朗的声音在逼仄狭窄的街道上回荡,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和躲闪的目光。死寂一般的静默,好像一万年也不愿意挪动一分的顽石。
此等情景,令蒋百里猛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刚刚参加革命之时,一腔热血的想要唤醒民众,奋发振作,结果却只看到了无数麻木的脸,和永远也搅动不了的胶水一般的顽固死寂。
三百年的奴化,千年来的数次野蛮侵略,将整个华夏民族骨子里的血性勇气消磨的近乎油尽灯枯,想要打破这漫漫长夜,何其艰难!
算了吧,算了吧,跟他们还有什么好讲?左不过辛苦一点,自己努力就是了,幸甚国内已经有千万计的觉醒青年,有了当下的强大武装,只要保证中华正统不灭,总有时间慢慢的唤起。
蒋百里无声的喟叹,感到心灰意冷,一句话都懒得讲。
张逸却是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道:“本来,蒋总长亲自来,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同时也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支持,让我们在美国扎下根基,以此为前进基地,为海外华人打出一份尊严,一片天地。不过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们也不必多费唇舌。奉朱总长之命,我来通知你们,按照临时军事管制之要求,安心过你们的日子,不要给中华远征军添麻烦!当然,我们也有许多的工作,付出的薪酬与白人一般优渥,有谁想来,尽可以找维持秩序的相关人员咨询报名。就这样!”
说完,他抬手一挥,警卫们立即涌上来,簇拥着蒋百里立即上车,轰隆隆的掉转头扬长而去。原本在附近警戒执勤的士兵再次将坦克与街垒架好,枪炮上膛,继续对峙。
他们这一走,果断的程度令一群人万分惊愕,中年人的脸色发黑,狠狠瞪了众青年一眼:“你们做的好事!我就说了,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跟大军对峙,现在都满意了吧?哼!”
他两手一甩粗暴的推开人群往回走,青年们则嘀咕起来:“又不是光我们有意见,还不是某些人觉得自己吃了亏,想要拿一拿架子,好问人家谈条件?现在好么,一拍两散,哼,打错了算盘!”
中年人急匆匆的往里走百十米,进了一座残破的小楼中,正焦急等待的一大群头面人物立马涌过去,七嘴八舌的问:“怎样怎样!他们有什么话讲?是不是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是的是的!必须要赔偿,我家三代辛辛苦苦才有了点产业,便是他们给搅合的败坏掉!哼哼,怎么说我们也是最早来美国的前辈,那是一定要好生讲一讲滴!”
说着说着,慢慢发现中年人的脸色不对,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一个头发花白脑门发亮的头领一拍桌子。目光锐利的盯着他喝道:“究竟怎样!他们有什么章程?快说!”
中年人低着头叹道:“黄某无能!惭愧的很!还没等我们提条件,他们便下了通牒,要我们老实安分,与那些白人一般上工拿薪酬。”
“没了?!”
“没了!”
“混账!”头领愤然离座。疾言厉色的叫起来,“这是什么道理!因为他们,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话不好好讲,摆什么架子来看?不行,要与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对!要理论,要搞搞清楚,便是有兵船有怎样,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寸步难行!”
七嘴八舌的吵嚷声几乎掀翻了顶棚。坐在上首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胡子老者听不下去了。拿龙头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