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洁看鲁达没反应,小姑娘气盛,用力拍了拍警车后座,大声地重复一句:“鲁叔叔,我有意见。”
想着自己从警二十年,从不善经营,就这么一眨眼的默默无闻了大半辈子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鲁达反而欣赏起高强的冲劲了,敢打敢杀,嫉恶如仇,不计后果,后生可畏啊。
正大肆感慨的鲁达被宁洁这么一拍,似从遥远的梦里醒过来,没好气的顶了下:“有意见,保留。”
这下宁洁不干了,小姑娘的脾气上来了:“鲁叔叔,哪有您这样的。”
“我咋样了?”
“刚才不是明明看着那个叫高强的人,带了一伙人拿着刀在砍杀吗?怎么不带来所里询问?”
“你有看见吗?刀在哪?人在哪?杀谁了?”
“我……”
“小丫头辫子,懂什么。这不是大学生活,这是社会实践,以后你会懂的。”
“哦,知道了,鲁叔叔。”
这下宁洁被鲁达顶的没话说了,是啊,刀在哪?人在哪?杀谁了?还真没把柄。
感觉那么一个勇猛的叫高强的小子,就凭鲁叔叔和自已,就算加上开警车的司机老王也不能把他怎么滴啊。
要是高强那人好说话也就罢了,如果耍起赖来,被他抢白了为什么不抓那些歹徒,偏偏带走他,还真是有些那个了。多亏鲁叔叔明智,以后还真得多学点啊。
新到派出所第一天上班的宁洁遇到这样的事,也是一番稀嘘,但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总觉得鲁叔叔处理这事儿有哪点不对劲。
这和警校老师教的和在学校里参悟的从警要公正公道要勇敢勇猛要严厉严格要热情热烈什么什么的,貌似八杆子挨不到边啊。
看来学校学的是用不上了,社会第一堂课就让漂亮纯真的警花宁洁几乎推翻了所有警校老师已教的授业解惑之道了。
……
待接警的辖区派出所警车开走后,黑道火拼的惊险场面没了,人车对峙的场面也没了,路人觉得没啥看头了,也就陆续散了。
高强再次向胥子更抱拳:“朋友,多谢相助,改日再会吧。”
可是胥子更依然没动步子,高强有些不解。
但见胥子更回了一句,很是让高强感动:“我不走,等下那些人还要来的。”
高强能明白,敢情胥子更这人,也就脑子一根筋,不带拐弯的。尽管不怎么会说话,但能看得出来,是侠义之人,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既然胥子更不愿离去,而小六他们又受了伤不便出面,有个帮手照应下也好。
“行,兄弟,那我们回店里吧。”高强从见到胥子更起,也就三两句话,一句一个称呼,壮士,朋友,兄弟。别小看这三个称呼,就高强这么一说,一向不善言语的胥子更便在心里将高强视为知己了。
听高强说完,胥子更也不言语,收起双节棍扎于腰部,用宽大的衬衫罩住,默默跟着高强便回到刚才和五六十个流氓打斗的凤祥春大酒店。
酒店里,已被砸的不成样子了,加之高强来后的一番拼杀,遍地都是血迹。
酒店聘请的服务员、厨师还有招聘的机械厂的下岗工人们,都被刚才血腥的一幕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至今还蜷缩在大厅的角落不敢动弹。
马兰花和秦月两人抱头哭过一场后,心情恢复了平静,望着砸得破烂不堪的酒店,是心疼不已,但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就等高强来处理这无奈的局面了。
高强和胥子更走进店里的时候,所有店员才缓过神来,纷纷上前诉说原委。
看到强子从小长大的街道的邻居们就说开了:“强子,咱们招惹谁了?好好的突然一伙人冲进来什么也不说,就打砸抢啊。”
有的就附和:“是啊,那伙人,简直就是禽兽,连禽兽都不如呢。”
“可能是我们酒店生意太火吧,引起同行嫉妒了。”
“是吧,现在生意真不好做啊。”
“强子,要不是你来的及时,这两位姑娘就,唉……”
“是啊,还得多谢这个拿两根棍子的小伙子呢。”
刚才的场面太压抑了,总得人有个释放压力的地方吧。所以高强也就静心地听店员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后,待大家情绪趋于稳定了,高强很认真地说:
“让叔叔阿姨们受惊了。是我没做好,店里早就应该安排几个保安的。大家也不要担心,我们是合法经营,没有招惹谁。顺便说一下,这凤祥春酒店是接手上家的,刚才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说是那伙人是和上家结仇的,砸错场子了,我会找他们一个说法。”
店员们听高强这样说,还居然信了,因为高强自小在邻居们面前从没说过谎啊。
邻居们又议论了,不过现在不那么紧张了。
都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搞错了,还真是错的有点离谱啊。强子多好的人啦,都照顾下岗工人就业呢,愿菩萨保佑这店平平安安地开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