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尔出身而已
杜睿心中不快,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张大人客气了,且请进大营安歇,一同商讨进兵之事”
张亮也不答话,直接从杜睿身边走过,朝着帅帐走去,神态异常倨傲,反倒是没有了初一见面之时的那番儒雅
“这老儿怎的如此无礼”秦束恼恨道
苏麟这个好脾气的人此时也不禁有些着恼,他平生除了自家父亲苏定方之外,最为敬重的就是杜睿,如今见张亮居然对杜睿如此无礼,岂能不恼:“兄长我等在此等待多日,却不成想来了这么一个恶客”
杜睿一笑,道:“不必如此,张大人怎的也是玄武门功臣,圣上对其甚为倚重,我等不可无礼如今大事为重,且先进营,再做区处”
带着众将进了大营,刚一进帅帐,杜睿不禁就楞住了,只见张亮此时正大模大样的坐在他的帅位之上,似乎还等着他来拜见
不说这里是杜睿的行军大营,张亮远来是客,太宗颁下的圣旨也曾明言,此次进兵高句丽,杜睿为主帅,张亮统驭水军为副帅,这主副有别,张亮如此行为,却是有些过分了
杜睿还没说话,秦束就先忍不住了,指着张亮,大声喝道:“那是大帅的座位,其实你随便做的”
秦束没有直面斥其为老儿,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亮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被秦束喝了一声,登时面色通红,与他同来的众将,也是面色赧然,方才他们也都劝过了,但是张亮却全然不在意
“在私我与杜如晦相识甚早,是他杜三郎的长辈,在公我为刑部尚书,位列阁臣之尊,他不过是个草莽匹夫,我如何坐不得这位子”
众人拿他无法,也只能由得他去了,如今被秦束一言道破,众将的脸面上也是不好看
张亮一阵羞恼,瞪着秦束喝道:“我与你父相识之时,你这小儿还不知在何处,如今岂敢对老夫无礼”
秦束原本就是个混人,闻言也是满不在乎,道:“你既然称老,就该知礼,先父可不会似你这般莽撞,全然不懂规矩”
“你”张亮不禁一阵语塞,原本他只是想着要压杜睿一头,等将来论功行赏之时,好给自己抬抬价码,却不成想杜睿身边居然有这么多骄兵悍将,反倒弄得他下不来台
其余众将见张亮还是不动弹,也跟着闹了起来
“你这老儿好不知羞,那是我家少爷的位子,你岂能擅坐”杜平生可不管那么多,当场就将张亮给骂了
“张大人,大帅为主,大人为副,还请张大人移位,恭请大帅点兵”苏麟还算礼貌
“我等只服大帅,张大人懂什么战阵之道,还请安守本分”
“就是,以客压主,是何道理”
“张大人老大年纪,岂能如此不知羞”
张亮这下也坐不住了,可是就这么灰溜溜的下来,脸面上也过不去,最后还是杜睿出来解围道:“张大人远来辛苦,还是请后营歇息”
张亮总算是有了一个台阶下,愤愤然起身,对着杜睿道了一句:“此时,老夫定然会像圣上禀明,看圣上如何区处”
张亮说完,便要离开,跟着张亮一起来的将领们也都紧跟其后,杜睿突然问了一句:“不知刘仁轨是哪一位?”
一个中年将军脚步一顿,回身拱手道:“末将就是刘仁轨,不知郡公有何指教?”
看见张亮的时候,杜睿还不觉得怎样,但是见到这个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打出了名气的海军将领,杜睿却无法矜持了
“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幸而得见,请受晚辈一礼”杜睿说着,对刘仁轨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刘仁轨不禁一怔,忙回礼道:“末将不敢,郡公言重了”
杜睿却上前笑道:“将军不必过谦,昔晋侯选任将帅,取其说《礼》《乐》而敦《诗》《书》,良有以也夫权谋方略,兵家之大经,邦国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强弱,则冯众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轻言推毂授任哉故王猛、诸葛亮振起穷巷,驱驾豪杰,左指右顾,廓定霸图,非他道也,盖智力权变,适当其用耳将军文雅方略,无谢昔贤,治戎安边,绰有心术,可称儒将之雄者也”
张亮见杜睿居然对一个小小的刘仁轨如此高的评价,却对自家如此轻慢,不禁怒道:“驸马竟然如此看重此人,无视老夫”
言罢,甩袖而去
杜睿也不以为意,能见到刘仁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历史上,对刘仁轨的评价可是要远远高过张亮的,他出身贫寒,即使日后身居显位,也从不矜倨,每次接见年轻时的旧友,都是穿着很朴素的衣服虽身为文官,但在古稀之年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非常难能可贵
白江口海战的胜利,也使刘仁轨成为中国战争史上为数不多海军名将在与高句丽、百济的战争中,唐朝统治者对东征将领可谓精加选择,充分发挥了这些军事将领的指挥和作战才能如薛仁贵“勇冠三军”,庞同善“持军严整”,高侃“勤俭自处,忠果有谋”,契苾何力“沉毅能断”、“有统御之才”,李绩“夙夜小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