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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内,杜睿将此行的所见所闻,尽皆于太宗分说了一番,太宗听得也是如痴如醉,心动不已,当听到船队遭遇大风浪,数百水手葬身大海,太宗也是唏嘘不已,当杜睿说到将在澳洲道上刻石立碑,纳入大唐的版图之内,太宗不禁击节叫好。
“如此说好!从今往后,那澳洲道便为我大唐所有了?”太宗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历代帝王对于开疆拓土一事,都分外狂热,文治功业再怎么彪炳,身后的评价也不过就是个守成之君,只有开疆拓土才是一个帝王最高的追求。
如今杜睿环球远行,居然将澳洲道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纳入了大唐的统治,太宗如何能不兴奋。
杜睿道:“圣上!如今我大唐虽然已经在澳洲道宣示主权,然而想要真正的控制住这片土地,我大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太宗急道:“快快说,该当如何?”
杜睿正色道:“唯须大力发展海贸,向澳洲道移民,置官立县,行程有效的统治,方才能让澳洲道永远归属大唐,只是”
太宗一开始听着还连连点头,见杜睿话锋一转,心中顿时一阵紧张,就好像澳洲道那么一大片土地飞走了一样,忙问道:“只是如何?”
杜睿面色有些为难,道:“微臣不敢说,还请圣上先恕臣之罪!”
太宗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朕恕你无罪,快快说来!”
杜睿咬了咬牙,道:“若是中原动荡,恐怕澳洲道不复为大唐所有!”
杜睿的话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太宗却听明白了,杜睿的意思无非就是万一他的子孙后代不孝,闹得兵乱四起,江山动荡,到时候澳洲道孤悬海外,定然不会再归属于大唐所有了。
太宗面色一沉,身为君主,听到这种类似于诅咒王朝皇统的话,心中自然不快,但是太宗总归非常人,突然大笑道:“这有何惧,自盘古开天,三皇治世,天下何来永世不灭的王朝,若是那澳洲道能永归炎黄苗裔所有,便是大唐不在了,那又如何!”
杜睿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感佩,纵观华夏历史,历朝历代,能像太宗这般心胸宽广的,纵然不说绝后,也绝对空前了。
“圣上胸怀宽广,臣敬佩不已!”
太宗笑道:“你小子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也亏得此言出你之后,入朕之耳,若是被旁人听到,定要参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好了!且接着说,从澳洲道离开之后,今后的情形又如何。”
杜睿接着又说到了美洲大陆的情形,几次与玛雅人的战争,以及美洲大陆如今的情形:“如今美洲大陆虽然也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却依然蒙昧,大半土地皆无主所有,纵然是那个臣撺掇起来的玛雅王国,根基也是不稳,若是日后我大唐航运能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派兵清剿,而后移居百姓拓荒,所得土地可是要远超澳洲道数倍。”
太宗这次没有表现的过于狂热,他也知道想要将美洲大陆控制在手中,绝非一朝一夕之时,他这一代怕是不成了,或许连下一代君王都无法达成这个愿望,唯有期待后来人了。
接着杜睿又说了欧罗巴洲的情况,混乱不堪的小战国不列颠岛,兄弟反目的法兰克王国,以及黑暗的非洲,阿拉伯帝国和拜占庭帝国之间的纷争,天竺的糜烂,以及中南半岛的风光。
太宗听杜睿说完,天都已经黑了,太宗忙吩咐王德准备晚膳:“承明!你也不要不回去了,便在这里吃过晚饭,咱们君臣接着说!”
杜睿此次远行的经历,彻底拓宽了太宗的视野,对为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过。
杜睿也不推辞,离乡日久,久不在朝,他也确实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太宗说,便应承了下来。
可是当王德将太宗的晚膳端过来的时候,杜睿见了眼圈不禁有些泛红,心中一阵酸楚,按说现在的大唐经过一段时间的变法,已经初见成效,民生照比从前要强了许多,杜睿这一路行来,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民间对太宗歌功颂德的声音。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太宗的膳食却简单的可怜,虽然做的精致,可也不过就是一小碗炖牛肉,一盘青菜豆腐,一盘清炒豆苗,一盆鸡汤,就算是比起一般的小康之家也有所不如。
“圣上富有四海,何必如此苦了自己!”
太宗端着饭碗,笑道:“如何便是苦了,为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子,如今虽然百姓的生活好了,可毕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年到头,连肉的吃不上,子衣食尚且不得周全,为人父者,若是贪图享乐,逞口腹之欲,那天下的百姓可就要骂朕是昏君了!”
太宗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杜睿却能听到太宗言语之中对这个庞大帝国的担忧,人有忧患意识,则万事无忧,太宗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忧患意识,在原本的历史上,才能创造了贞观之治,这么一个辉煌的盛世。
杜睿道:“圣上绝不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