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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此前唐军在伏俟城外的高声呼喊,诺曷钵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是唐军的攻心战的话,当达延芒结波的人头被当成了战利品,挑在城下的一根旗杆上的时候,诺曷钵整个人都崩溃了。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了,诺曷钵此时心里当真是后悔万分,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最想改变的就是,不去挑战大唐的威严。
只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大唐不会放过他这个双手沾满了大唐百姓鲜血的刽子手,绝对不会放过,当初高昌王鞠文泰仅仅是因为派人假扮马匪,劫了大唐的商旅,就招来了大唐血腥的报复,更不要说是他了,兰州城内被他下令屠杀的万余百姓的怨念,只能通过他的鲜血来化解。
“威信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最紧要的关头,诺曷钵还是想起了这个被他倚重,同样也被他忌惮的老臣子。
威信王发觉诺曷钵此刻眼神当中居然满是渴求,这在以往一向狂妄自大的诺曷钵的身上,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想到慕容顺临终前的叮嘱,威信王的心不由得一颤,但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
城内人心思动,只剩下了万余人马,城外就是大唐的数万大军,外援已经不存在了,伏俟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这个时候,纵然是诸葛复生,孙武在世,也没有化险为夷的可能了。
威信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诺曷钵见状,心不由得一沉,他也知道,这次是当真没有办法了,他很后悔,后悔不应该不听从威信王的建议,要是他没有派昌濑引大军出击,或许还能聚城拢战,博得一线生机,但是随着六万大军灰飞湮灭,这个希望也不存在了。
诺曷钵不知道唐军会在什么时候攻城,但是他知道一旦唐军发动攻击,他就绝对没有胜利的希望了,不说他此时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单单是城中的那些贵族们,就不会愿意陪着他一起覆亡。
一想到当初攻破兰州,劫掠了大量的财富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诺曷钵就是整个吐谷浑人的英雄,吐谷浑人虽然已经臣服大唐数年,但是其心并不服,诺曷钵突然发难,狠狠的在大唐的身上咬了一口,这让他们不禁狂喜。
但是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诺曷钵这个曾经的大英雄,也成了吐谷浑人眼中的罪人,要是没有他去挑战大唐的话,吐谷浑人就不会流血,更不会遭此厄运。
“大汗!”一个殿前武士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的跪倒在了诺曷钵的面前。
诺曷钵一皱眉,道:“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唐军已经攻城了?”
殿前武士忙回道:“大汗!是~~~~~~是城内的贵族们,他们都聚拢在宫门前,要求~~~~~~要求~~~~~~~~”
诺曷钵心头一颤,厉声道:“他们要求什么?”
殿前武士低下头,身子发颤,道:“他们要求大汗向唐人投降!”
“混账!”诺曷钵尽管已经想到了,但是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暴怒了,快步上前,一脚将那个武士踹倒在地,“那些混账东西,他们这是犯上作乱,我是他们的大汗,他们居然敢逼迫自己的大汗,岂有此理,这些人都该杀,该杀!”
威信王见诺曷钵怒极失态,道:“大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诺曷钵一回头,目光狠厉的等着威信王,道:“怎么?难道你也要我投降,向唐人投降,难道你忘记了我的爷爷就是被唐人逼死的,我父亲被他们当成了傀儡,你忘记了我们吐谷浑人是怎么被唐人欺压的了。”
威信王见诺曷钵如此歇斯底里,无奈的摇摇头,道:“大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唐军就在伏俟城下,若是不投降,一旦城内乱了起来,唐军趁势攻城,到时候可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老臣不惜一死,但是吐谷浑慕容氏的骨血不能就此断绝啊!”
威信王的话,让诺曷钵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他方才叫嚷的虽然很凶,但是他的心里也同样惧怕死亡,要是能有一条生路,他自然不希望就此死去。
“威信王!你说要是开城投降的话,唐人会放过我吗?”
威信王见诺曷钵的话锋软了下来,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能肯定,从大唐对待异族越来越严厉的态度上,他也琢磨不透,大唐此次兴兵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大汗!臣愿意为特使,前往唐营!”
诺曷钵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攥住了威信王的胳膊,满眼渴求的说:“好!威信王,你去唐营,不过绝对不能失了我吐谷浑王室的颜面!”
威信王闻言,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只要能保得住性命,还要什么脸面,当即一拱手,道:“如此~~~~~~臣告退!”
威信王刚一出王宫,就立刻被堵在宫门前的吐谷浑贵族给团团围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