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不禁一阵心惊,李恪若是得了吐谷浑的旧地,能不能安分守己,这一点他也担心,但是更让他担心的是,房玄龄对分封制的忧虑,正如房玄龄所想,一旦此事有了开端,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怎么办?难道要让分封制当真坐实吗?
房玄龄见太宗陷入沉思,忙接着道:“圣上!万万不可让吴王掌兵权啊!万万不可让吴王掌兵权啊!”
太宗闻言大怒道:“房玄龄!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离间天家亲情,该当何罪!?”
房玄龄凛然不惧,大声道:“臣为社稷着想,为天下请命,无所畏惧,圣上!若是以吴王统军,一旦让吴王在军队之中造成影响,只会助长吴王的妄念,也会让满朝文武无所适从,到时候,只恐有不忍言之时,圣上为吴王着想,想要给殿下一个好的安排,但是圣上为太子殿下着想过吗?一旦当真发生了臣担心的事情,那受损的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圣上难道还想着让玄武门之事再发生一次吗?李唐皇室的血流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圣上所为乃是助长吴王的妄念,也会给圣上的后辈儿孙立下一个不好的榜样,到时候为了一张皇位,手足相残,兄弟成仇,臣以为切不可取。”
玄武门!
房玄龄的话让太宗的心中猛地一振,玄武门,弑兄杀弟逼父,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太宗心中一生的污点,此前李承乾遇刺事情发生了以后,他让众多成年皇子之国,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玄武门那样兄弟相残的惨剧。
而且万一当真像房玄龄说的那般,以后他的儿孙,每一朝都会因为一张皇位,引发动乱,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想到此处,太宗也沉默了,阶下的房玄龄说完那番话,也是冷汗淋漓,那些话也就只有他敢说,玄武门是太宗的忌讳,如今房玄龄当面直斥,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太宗默默的起身,也不说话,走到了房玄龄的面前,将这位老臣扶了起来,道:“玄龄啊!这些话也就只有你敢对朕说了,是啊!朕也当真是糊涂了,真没就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给他们兄弟都安排一个好去处,让他们相安无事,不要再发生兄弟萧墙的事情,可是却忘了,那张位子是天下最诱人的,没有能能当着免俗,真就算是将整个西域都封给李恪,到时候,他也不会满足的,不会的!”
房玄龄见太宗居然和他推心置腹,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道:“圣上!方才臣违礼了!只是圣上,此时断不可行,其实圣上也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宽孝仁厚,定然不会作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只要圣上安排得当,吴王殿下他们将来都能一生安乐的!”
太宗一笑,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和一般人家一样,也都想着能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可是生在天家,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他首先要保证的是大唐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
除了太子李承乾将来要做他的接班人之外,其余的那些儿子们,将来能保他们一世富贵,也许就是太宗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玄龄!你说的不错,这个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个人,现在是朕,将来也只能是太子,太子做的不错,以前朕觉得他性格儒弱,难以肩挑天下的重任,不过现在,朕也没什么可以奢求的了,他现在是一个好储君,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君王!”
房玄龄忙道:“圣上严重了,太子虽然不错,但还需要历练,况且圣上春秋鼎盛,便是再做八十年皇帝,都没问题!”
太宗闻言大笑道:“玄龄!这些话也就是你敢和朕说,万岁,万岁,万万岁!要是人当真能万岁,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吗?好了!朕明白了,这天下将来朕只能交给一个人,吴王,还是让他尽享欢乐吧!”
房玄龄道:“皇上圣明!”
几天后,一道诏书下发到中书省,以太子李承乾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左骁卫将军薛万彻为赤水道行军总管,以飞虎军将军苏定方为先锋,执失思力为副先锋,统兵十万,兵出兰州,讨伐吐谷浑。
同时也给吴王李恪送去了一道口谕,命他在府中安心读书,不可心生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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