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忧色,他也知道是在为发妻的亲族担心,这位演义之中的混世魔王,没想到还是恋妻的主儿。
“杜承明!你也是士族之人,为何苦苦相逼!?”程咬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煞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挥拳相向之势。
杜睿闻言一笑,道:“程将军言重了,在下何曾苦苦相逼,分明是士族之人逼迫天下百姓,为了一己之私,家族利益,致使黎民流离失所,致使江山社稷动摇,圣上推行新法,为的是使黎民安乐,社稷稳固,何错之有!”
程咬金咬着牙道:“终究是你这等谄媚的小人,在圣上面前尽了妖言,天下士族存在数百年,何曾出过你说的那等祸事!”
程咬金言语不敬,杜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程将军,请自重,在下念着将军与家父相交甚厚,方才礼敬,若是将军再出言诋毁,杜睿也不是好欺负的,将军说不曾出过祸事,那么好,在下倒要问问汉何以亡!”
程咬金闻言就楞住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汉之所以灭亡的原因还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土地兼并,如何会发生黄巾起义,要是没有黄巾起义,汉室的江山也不见得就会灭亡。
程咬金想到此处,面色渐渐变得灰暗,喃喃自语道:“似如此,士族岂不是要横遭祸事!”
杜睿看着,心中反倒有些不忍,道:“也不见得!”
程咬金闻言,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道:“你可是有主意可以解开此局!”
杜睿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博陵崔氏肯交出所有土地,那么圣上总归会网开一面,但是涉险谋反的主谋和博陵崔氏的族长恐怕就要为了家族牺牲一下了!”
杜睿说完,转身就走,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至于博陵崔氏会如何选择,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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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内!
“父皇!”看着越发憔悴的太宗,李承乾的心中不免酸楚。
被自己的儿子反叛,纵然是太宗这等英明神武的帝王,在强烈的打击下,也不免心神憔悴。
“承乾!你来有事!?”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道:“父皇!儿臣想去宗正府看看青雀!”
“什么!?”太宗闻言,直气的须发皆张,怒道,“看那个逆子作甚,他咎由自取,犯下了弥天大恶,谁都不许去探望他!你也不许!回去!回去!你来要是就为了说这件事,朕不要听!”
李承乾哀求道:“父皇!青雀纵然有错,也还是父皇的儿子,是儿臣的弟弟,弟弟有错,儿臣这个做兄长的也有责任!”
太宗怒道:“你如此说,可是觉得朕也有错,养不教,父之过,杜睿的那本《三字经》里可是有过这句话!”
李承乾连忙低头道:“儿臣不敢,儿臣此去只是想劝劝青雀,让他认个错,父皇!要是青雀诚信认错,还请父皇能宽恕他!”
“认错!他要是个能听得进去劝说的人,还能作出这等混账事,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朕不管了!”
太宗虽然面上恼怒,但是其实心里却非常欣慰李承乾的兄弟之谊,虽然不可能原谅李泰,不过让李承乾去探望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李承乾闻言,赶紧谢恩,退了出去,当日李承乾便独自一人到了宗正府的内苑,这个少有人至的地方如今守卫森严,看守的侍卫带着讨好的笑容打开了殿门,有灰尘在射进来的阳光中扬了起来。
太宗到底还念着父子之情,虽然将李泰囚禁,却没有怎么为难他,虽说这个宫殿远远比不上真正的皇宫那么豪华,但是,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是齐全的,太宗甚至还从掖庭派了两个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宫女前去服侍。
李承乾见到李泰的时候,李泰正独自坐在一张硬塌上,形容憔悴,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居然都有些花白了,身上穿着件半旧的衣服,眼睛里似乎少了许多光彩,只余下无限的黯然。
桌子上放着一只七宝斋的紫砂壶,李承乾沉默着在一张绣墩上坐下,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的颜色有些浑浊,里面混杂着一些碎屑,而且已经冷掉了。
李承乾皱了皱眉,又把茶杯放了下来。他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在他看来,李泰这是自找的,若是他没有做出这种事,太宗就算是看在长孙皇后的份上,都会给他一个起码富贵的生活。即使没有权势,但别的都不会短了他的。
李泰早就看到了李承乾,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来:“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李承乾面露凄苦之色,说道:“青雀!你落到这般下场,还要我来看笑话吗?全是你自找的!”
李泰惨笑了一声:“是啊,我自找的!成王败寇,你赢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李承乾见李泰到了这个时候还冥顽不灵,心中一真失望,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