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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十里亭畔。
上一次杜睿到这里,是扶杜如晦的灵柩回杜陵老家,那时节,单单是前来送行的人便有数百之众,如今杜睿也是回杜陵,不过却是被太宗发遣回去的,前来送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不过分量却重了很多。
“承明!此去杜陵,也不知何日方能回来!”李承乾面带伤感之色,他今日也是请了圣旨之后,才过来的,此前他对太宗的决定还有些埋怨,不过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太宗的用意,“父皇那般做也实属无奈,人人都以为身居九五之位,便可以一言而断,那里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苦处。”
一旁的安康公主闻言,愤愤不平道:“太子哥哥!你怎的此时还在为父皇说话,分明就是他处事不公,将承明贬去了杜陵,他要是一日不将承明召回长安,我便一日不理他!”
杜睿闻言,不禁笑道:“安康不要使小性子!圣上今日发遣我,也是为了我好,如今朝中的水太深,世家大族的势力又那么庞大,我一个少年人便是留在长安,又能有合作为,到时候诸多掣肘,便是烦也要烦死我,还不如回杜陵老家,倒也能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李承乾闻言,叹道:“你所言便是父皇也头疼不已,武德九年时,范长史便是被那班人排挤,才最终去了绥州,如今居然又轮到了承明你,唉~~~~~孤纵然是想要帮忙进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承明此去杜陵,遇事孤身边又少了一个参谋之人,孤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杜睿看着李承乾,见他神态沮丧,心中也是一叹,要是离开长安,杜睿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仁厚的太子,他性子柔和,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身边除了长孙无忌之外,大多都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之人,要是遇到了事情,被他们稍加鼓动,李承乾便要犯错,如今他这一走,少了一个可以规劝李承乾的人,也不知道他这储位还能不能坐的牢靠。
“殿下!小弟此去杜陵,距离长安也不算远,要是有急事,便遣恒连来我处,恒连为人忠厚,殿下可以引为心腹,但凡做事,只需牢记本分二字,便任何人都动不了太子殿下的储位,我大唐立国不过十余载,玄武门之事,已然殁了一位太子,圣上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稳定,定然不会再轻易动易储的心思,况且殿下本身便无大错,北伐之时又立有大功,圣上对太子应该是十分满意的,日后太子只要时时刻刻记住,本分,仁孝,便可保无恙!”
李承乾见杜睿临走还在为他谋划,心中也不禁感动,道:“承明所言,孤定会牢记于心!”
杜睿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对安康公主说道:“安康!你性子天真烂漫,这是极好的,只是以后但凡有事,却不可使性子,毕竟圣上首先是大唐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父皇,千万不要因为使性子,恶了圣上对你的孺睦之情!”
安康公主眼中带泪,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说些大道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自然明事理,你不须为我担心,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要是请的下旨意来,我便去杜陵找你!”
杜睿笑着一拱手:“好了!便不要送了,昨日圣上曾对我有言,待到我那部书著称之日,便是还朝之时,此去多则四五载,少则两三年,杜睿便会回来,殿下,安康,告辞了!”
李承乾心中伤感对着杜睿一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承明!多多保重!”
杜睿一拱手,翻身上马,招呼着家中其他人便要走了。
安康公主看着杜睿渐渐远去,不由得悲从中来,追上去大声道:“杜承明!记得早些回来!”
杜睿回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安康公主,扬了扬马鞭,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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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最早送杜如晦的灵柩回来,这已经是杜睿第三次到杜陵了,此次回来,他食邑的杜家堡明显和上次来时,大不一样了,有了那些个作坊,杜家堡如今家家户户的房屋全都已经按照杜睿的要求,重新修葺过了,也对房屋瓦舍的布局做了重新规划,现如今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玻璃这等高档货,倒也称得上窗明几净。
此前回来打前站的杜贵早早的就在村口迎接了,杜睿看到杜贵身后还跟着村中的几位长者,也下了马,走上前去拱手道:“杜睿不过是个小辈,如何能让老丈前来迎接!”
那老汉脸上带着感激的笑,道:“公子如何这般说,要不是公子这般天人相助,我们这杜家堡此时恐怕还是和以往一样,脏乱不堪,家无余资,都是多亏了公子,如今我们这杜家堡家家户户日子都好过了,莫说是出来迎一迎公子的车马,便是将老汉这把老骨头砸碎了,填平道路,我老汉也也没什么怨言。”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汗颜,说起来虽然他的那些个作坊给杜家堡的人提供了一个工作的机会,但是要按照《资本论》的论述,他也不过是个连血液都泛着腥臭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