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大逆之事!?”
李世绩被杜睿反问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好半晌才道:“承明的心意如何?当今圣上如今借着这斩房舒一事,博得了天下称颂,恩威已立,说不得会有人跳出来,让承明早早归政,到时候,承明如何应对!”
杜睿道:“一朝皇帝,未成年加冠之前,不得理政,这是内阁票拟通过了的法案,谁都无权更改,便是圣上也不行!”
李世绩又道:“可要是圣上心念及此,承明又该如何!?”
杜睿一笑,言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吐出了两个字:“不准!”
李世绩没想到杜睿会如此回答,不禁有些担心道:“可要是天下人指责你擅权欺主,又该如何?”
杜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大明宫,道:“师兄!小弟这一生可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的,旁人的攻讦,指责,小弟可不会去理睬,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李世绩叹息一声,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工钱未篡时!”
杜睿接道:“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忠奸有谁知!?师兄!多虑了!小弟不愿做那倒履吐脯的周公,也不会做那篡位自立的王莽,小弟做事,旦求无愧于心,师兄!你当知我,功名利禄不是小弟所求,只是奈何因缘聚会,身在局中,不得不为而,小弟既然受了先帝的托孤之重,当尽心竭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也就是了,余下的,便由得旁人去评说就是了!”
李世绩见杜睿说得这么坦然,笑道:“你倒是活的洒脱,不过也该为身后之事,多做布置了,即便你不想行大事,可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仰仗着你的余泽,身居高位,难保他们便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动,不得不说李世绩说得有些道理,就比如后世历史上的宋太祖赵匡胤,虽然他自己也想做皇帝,可是想和做是两回事。
赵匡胤未必就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之所以能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不过是顺势而为,而这个势,就是他的手下,那些想要做新朝开国功臣的人。
如今杜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以说,如果他想要做皇帝的话,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整个天下没有几个人会反对他。
论声望,刚刚树立恩德的李贤,远远没办法和他相比,而且杜睿要做皇帝的话,可以说是众望所归,整个大唐天下,有一多半都是杜睿打下来的。
即便是杜睿没有这样的心思,他的儿子呢,他的学生呢,他的旧部呢?
那些人未必就没有这样的心思。
特别是军权,天下的军权几乎都掌握在杜睿的手里,无论是禁军,还是天下的各大军区,那些掌权的不是杜睿的亲戚,就是他的学生,要么就是他曾经的部下。
可以说,杜睿要篡位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一句话,或者一个暗示,就会有人将皇帝的宝座送到他的面前。
“唉~~~~~~~~”杜睿想着,突然一声叹息,道,“师兄!小弟这才知道,你今日请小弟过府饮宴,是想要劝小弟归隐的!”
李世绩也是面色黯然,道:“承明!不是为兄要劝你归隐,而是大势所趋,不得不为啊!圣上年纪渐长,恩威已立,或许现在还不会怎的,可是日后呢?他会越来越不满意自己掌握的权利被你把持着,到时候,君臣反目,受累的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的!”
杜睿叹息道:“师兄!小弟又何尝不想归去,一叶扁舟,一壶美酒,纵情江湖,逍遥自在,可是师兄觉得小弟现在能走吗?大唐新政初立,政局尚且不稳,一旦小弟走了,那些不甘心失去权利的人,会立刻跳出来,到时候新政被废,那才是祸乱天下。一个有法度的天下,一个天下人的天下,是小弟一生所求,便是再难,日后小弟的结局再差,小弟也要坚持下去!不得不为啊!”
李世绩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感佩,以前他对杜睿并不十分了解,今天听了杜睿的这一番言语,他才彻底明白,杜睿的心里装着天下,却唯独没有他自己。
一个一生只求做一个富贵闲人的贵公子,却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奔波了三十余载,他心中的苦楚有谁能够知晓呢?
“承明!江山社稷太重,非一人能**支撑,万事还是须以自身安危为重啊!”
杜睿一笑,对自己的结局,有的时候,杜睿也能猜到,这个天下敬佩他的人很多,恨他的人同样也不少。
他终究不能左右人们对他的看法,能做的不过就是坚持本心罢了。
“多谢师兄!小弟省得!日后之事,便交由日后去证明吧!当今圣上若是日后亲政了,当真容不下小弟,小弟这大好头颅交出去,也就是了。”
李世绩一惊,他这才知道,杜睿,这个表面上无限风光的大唐执宰原来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既然猜到了,为何便不肯为自己争一线生机呢?
以杜睿现在的权势,如果他要是想做皇帝的话,谁能阻拦他。
杜睿猜到了李世绩的疑惑,笑道:“师兄还是不了解小弟的为人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