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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权(4 / 6)

弱者三十人以备洒扫。

崔胤虽然一度和朱温联手屠杀宦官,但终究不是朱温的心腹,朱温是不会放心他在朝里的。天佑元年,朱温上书昭宗,认为崔胤专权误国当杀,昭宗不敢不从。崔胤死后,朱温干脆派党羽裴枢和独狐损为相。即便如此,他还是怕自己在汴而昭宗在长安会有某些不便,因此欲将昭宗迁往靠近汴的洛阳。

天佑元年,朱温派牙将寇彦等奉表进京,谎称岐兵逼近长安,必须迁都洛阳,当时昭宗正在延喜楼上,等他下楼时,宰相裴枢已强令百官东行了。

第二天,朱温的汴兵开始逼迫百姓也必须迁到洛阳,百姓不愿离开,一路号哭不已,破口大骂崔胤勾结朱温倾覆国家。一个月之内,道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随后,朱温令部将拆毁长安宫室、百官衙门和民间房屋,拆下来的材料沿着渭河顺流而下,自此,在初唐和盛唐时期曾是世界上最大都市的长安竟然被毁为一片废墟。

当昭宗在前往洛阳路过华州时,百姓夹道高呼万岁,这位一心想中兴李唐却时乖命蹇的天子伤心地潸然泪下,他说:“不要再喊我万岁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皇上了。”

晚上,朱温前来拜见昭宗,昭宗的夫人何皇后甚至哭着对朱温说:“自今以后我们夫妇就全靠全忠你了。”

在昭宗到洛阳的路上,朱温见昭宗身边还有些忠心的追随者,心里很不快活,就让御医许昭远诬告对昭宗忠心耿耿的医官使阎佑之、司天监王墀、内都知韦周、亚国夫人可澄等阴谋杀害朱温,理应全都处死。

行到谷水时,朱温又将与昭宗同行的击球供奉和内园小儿二百余人全部缢死,另选二百多个长相略似的人穿其衣帽,代之侍卫。过了几个月后昭宗才发现事情不对,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怕这流氓一旦变脸,那是连爹娘也不认的,何况他这个落难的天子?

到了洛阳,朱温准备西征李克用,又担心自己走后,素有英气的昭宗会发动变乱,于是图谋弑帝另立幼主。天佑元年八月,朱温派手下将领朱友恭等人带百余人夜叩宫门,声称有军国大事要见皇帝。皇妃裴贞打开宫门,刚来得及问了一句“奏事为何带兵”,便被史太一剑砍死。是时,昭宗酒醉,闻声而起,只穿着一件单衣绕着柱子奔逃,也被史太追上去将其杀害。

事后,昭宗的死讯传至朱温那里,他“阳惊,号哭自投于地,曰,奴辈负我,令我受恶名于万代”。一副无辜者的样子,这正是政治流氓最擅长的表演。紧接着,朱温星夜赶往洛阳,在昭宗的棺材前抚棺痛哭,又将朱友恭降级降职,抓了一个叫李彦威的替罪羊赐其自尽,李临刑时大呼:“你出卖我以堵天下人的嘴巴,难道这也瞒得过鬼神吗?你行事如此无情无义,以后还有人敢为你卖命吗?”

昭宗被杀后,朱温立李柷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为帝,是为哀帝。天佑二年,朱温对李唐宗室诸王大开杀戒。他命心腹蒋玄晖邀请昭宗之子濮王李裕、棣王李羽、虔王李契、祁王李祺、琼王李祥等九人,在洛苑的九曲池旁摆下酒宴,将九王一一灌醉,然后用绳子勒死,尸体则扔进九曲池里。

经过二十多年的战争,以万千将士和亿万苍生的性命为代价,朱温基本控制了以洛阳为分中心的中原大部分地区。

皇位,除了父死子继的一家人的继承外,就只有从外人手里获取这条唯一途径,而获取的方法无非是硬夺或禅让。

硬夺者,比如刘邦夺了秦朝,刘秀夺了王莽。而禅让则是最具中国流氓政治特色的夺位手段,自从王莽发明这种办法以来,曹丕代汉,司马代魏,宋齐梁陈走马灯似的城头变幻大王旗,均是依葫芦画瓢。

与硬夺不同,禅让虽然也是以足够的兵力作为后盾,却比硬夺更加虚伪和无耻,明明是自己垂涎别人的江山,却偏要说是人家硬要塞给自己的,一心想篡位的野心家们甚至做出些许由他们的样子,一个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

但这种政治作秀,朱温既需要用它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向天下人表明他对唐朝的忠诚,又嫌这样的程序太复杂,于是具体为他经办禅让仪式的官员们就活该倒霉了。

朱温的意图主要通过他的心腹蒋玄晖和张廷范来执行。蒋玄晖得令后,急忙找到宰相柳璨商议,柳璨虽然也算是朱温的帮凶,但其内心并不希望唐朝灭亡。为了拖一天算一天,柳璨提出应该像古代的禅让那样,先将朱温封大国,再加九锡,然后才禅让,当年曹丕代汉,的确是依照了这样的程序。

蒋玄晖认为有礼,就让皇帝加封朱温为诸道元帅,别开元帅府,迈出了禅让第一步。哪知朱温这种流氓政治家和曹丕那样的诗人政治家毕竟区别甚大,他要的是唐朝的江山,至于个中的程序,最好能一步到位,因此他甚至怀疑蒋玄晖是否真的忠于自己。

如果流氓主子竟然对自己的忠心感到可疑,这无疑是做奴才的最恐惧的事情。蒋玄晖和柳璨立即提议给朱温加九锡,进封为魏王,特许“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朱温也到了这一步,基本上距离篡位也就不远了。

王位、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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