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冯毅的都督府内,冯毅称王之后的那些违禁物品都已经被销毁殆尽,一切布置重新变成了原样。
杜睿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阶下冯毅和欧阳延嗣的妻妾子女,冯毅只有一个正室,一子两女,欧阳延嗣的妻妾倒是众多,却只有一个女儿。
“妾身见过宋国公!”冯毅的正室刘氏见了杜睿,连忙行礼,她是当初杜睿为冯毅求娶的,家事清白,品貌端庄,当初冯毅就任澳洲道之时,便一同来了这里,他们的长女都是在澳洲道出生。
杜睿见了刘氏,再看冯毅的孩子,心中不禁一阵伤感,想到当初两人成亲之时的场景,如今与冯毅已经天人永隔,也是不胜唏嘘。
“冯毅和欧阳延嗣之事,料想你们也都知道了。”
刘氏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畏惧,冯毅自杀,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些年来冯毅和欧阳延嗣所做的那些事,她都一清二楚,几次劝过,可是两人偏偏不知悔改,如今身死,生下他们这些孤儿寡母,该如何料理。
况且两人犯下的可是谋逆大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刘氏如今已经心灰意冷,她倒是不怕死,可是看看身边的儿女,冯毅一生,就这么点儿骨血,她如何能不担心。
“宋国公!妾身知道亡夫所犯罪行,便是诛灭九族,都不足以赎其罪,然亡夫一生只有这一子两女,还望宋国公念及与亡夫的师徒之情,法外开恩,多加宽宥,妾身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宋国公大恩!”
刘氏开口为自己的儿女求情,一旁欧阳延嗣的妻妾也纷纷出声乞命,大殿内顿时变得乱糟糟的。
杜睿看着,正要说话,突然间冯毅的儿子冯保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便道:“你便是冯保!”
冯保虽然年幼,却也不惧杜睿的威势,仰头道:“不过!我就是冯保!如今我父谋大事不成,事败被杀,也是天意,我不欲乞命,宋国公要杀便杀,又何必惺惺作态!”
杜睿闻言,面色顿时一寒,道:“你说本帅惺惺作态,那你现在是在作什么?故意装出一副不畏死的模样,所求不过是让本帅高看你一眼,饶你一条性命罢了!”
冯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和杜睿对视了一眼,瞬间额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他方才确实是故意装出来的,没想到杜睿居然这么细心,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让他不禁有些诧异。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睿哼道:“你那么点儿小心思,还敢在本帅面前卖弄,当真不知好歹,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却不够光明磊落,和你父亲相比,你可是差的远了。”
方才冯保说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满是英气,说起话来也是英雄了得,可是看他的双腿就知道,一个连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岂会两股战战。
冯保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杜睿拆穿了,也不再掩饰,大声道:“我父亲,我父亲就是被你逼到了这一步!”
杜睿道:“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咎由自取,驻守澳洲道就让他觉得委屈了,心怀不满,乃至于举兵谋反,可是这天下如果都是像他和欧阳延嗣一样,一遇挫折,就满心的怨愤,自怨自艾,怕是早就天下大乱了,他们怎么不去想想,那些驻守在漠北,驻守在南洋,西域之中的将士们,整日里风沙雨雪,酷暑寒冬,他们怎么就不叫苦,不叫累,难打你父亲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他们也觉得辛苦,他们也会有不满,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我华夏子孙的千秋万代。”
杜睿的一番话,说得冯保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等待着杜睿的发落。
刘氏见冯保恼了杜睿,也是不禁大急,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宋国公,保儿年幼无知,冲撞了宋国公,还望宋国公大人不计小人怪,饶恕了他!”
冯保方才被杜睿嘲笑了一番,心中也是恼恨,又见自己的母亲跪地为他乞求活命,登时大喊道:“母亲,死就死,孩儿不怕,何必去求他!父亲就是被他给逼死的,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他就是今天不杀我,来日我也要杀他!”
冯保这番话可不是装出来,他或许猜到了,今日必死无疑了,干脆就破罐破摔,真真正正的硬气了一把。
杜睿也不理会冯保,对着刘氏道:“不管怎样,冯毅终归是我的弟子,欧阳延嗣虽然被我逐出门墙,然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就能割舍了的,你且起来吧!他们谋反,是他们的事,与你们无关,本帅今日就应承你,你们这些人,都不会因他们而死,不过中原是不能回去了,从今以后,就在澳洲道生活吧!这里虽然蛮荒,落后,不过却也是个栖身的好去处!”
刘氏等女听杜睿居然愿意放过他们,登时心中大喜,一把将冯保抱在了怀中,不住声的称谢:“妾身多谢宋国公的大恩大德,多谢宋国公的大恩大德。”
杜睿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去吧!从今以后,隐姓埋名,好好活着,将儿女养大,一应用度,你们无需担心,我会为你们安排好的!”
杜睿看着这些妇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