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这边在等着冯毅出招,而另一边,冯毅已经为了与杜睿的师生对决做好了准备。
如今在整体的局势上,很明显就是冯毅占据着绝对优势,但是从本心而言,冯毅同样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冯毅当年不过是个农家子弟,有幸投入杜睿的门下就学,杜睿从来都没有因为他出身寒门,对他有任何轻视,反而细心栽培,尽心调教,将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
后来冯毅的父母先后病亡,杜睿更是将他接到了大观园内养育,两人的年岁虽然只差了六岁,但是对冯毅来说,杜睿这个老师,简直就是犹如父母般的存在。
天地君亲师作为华夏民族祭祀对象的历史悠久,早已形成了一种意识形态和思想道德规范,已渗透在华夏民族家教家传的言行举止中。
天,汉人对天有着极大的敬畏,把人力不可主宰、无法改变的一切都归结于天,创造了天命、天意、天道、天然、苍天、老天、天神、天子等等词汇,从骨子里认为生男生女,富贵贫穷,升迁遭贬,得意落魄,得到失去,意外收获,在劫难逃,都是上天的意志,上天的安排,天定了的事情。天既是指天空、宇宙,又是指抽象神秘的神灵。天的确是神秘可畏的。且不说是否有神灵存在,仅它的广大浩淼、遥不可及,就足以令人望天兴叹了。
地,人的一切生存所需都取之于地,把大地比作母亲,是再恰切不过的了。在易经中,乾主要是说天,有天父的含义,坤则主要说地,有地母的含义。天就象一位严父,地就象一位慈母。地这位无比伟大的母亲给了人太多太多的恩泽,却从未向人索取过一丝回报。
君,亚圣孟子有着浓厚的民本意识,他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伟大的理论,一个光辉的思想,一个美好的愿望。然而,在华夏民族的历史长河中,为人主、为人王的君,何时轻过?他们重得不能再重了,以至于需要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去抬他们。一个“群”字,便可说明问题。“群”的异体字,君在羊的上边,众多的羊一般的老百姓,是君在牧放他们、驱使他们、宰割他们。为夺得一个君字,子可以弑父,弟可以杀兄,无数次的改朝换代,无数次的暴力革命,用无数的老百姓的人头去换取,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一次次的积累,一次次的破坏,直到天昏地暗还不罢休。这个君轻吗?它是所有的人头、所有的鲜血、所有的财富相加的总重量。
亲,进入人伦者为亲,旁系的不说,直系的就有很多。按照儒家的划分,它属于孝悌仁义的范畴,也就是说,对长辈要孝顺,对同辈要友好,对朋友要宽容,对晚辈要慈爱,夫妻之间要有礼遇。在这里不说血亲,只说朋友。朋友虽不是血亲,但胜似血亲。
师,师道尊严,天下状元秀才教,就连皇帝也是老师教育过的。孔子是中国为师者的老祖宗,他的为人施教,堪称师表。有教无类,是他的伟大教育思想。无论贵族平民,无论聪慧愚钝,无论老幼病残,都是受教育的对象。
师,与天地同列,可见在一个人的心中师道尊严是何等的崇高,冯毅的心里也是一样,对待杜睿,他有敬,有畏,但是如今,他却要同自己的恩师兵戈相向。
冯毅的心里岂能不痛苦,可是他没办法,他没办法回头了,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怎么回头。
他杀了他的师弟毛亮,那个自小就喜欢跟在他的身后,充当他跟班的师弟,当他与杜睿发生冲突的时候,毛亮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忠诚于自己的恩师,就像崇敬天地,效忠君主,爱护家人一样,毛亮选择了站在自己恩师一方,最终宁肯身葬大海,也不愿意做一个背叛师门的人。
他还让师母,深陷陷阱,对宝钗,冯毅是如同母亲一样敬爱的,当初他少年失孤,托庇于杜睿的门下,一应生活起居都是由宝钗照料,可是为了他的野心,他居然让自己的师母身涉险地,到如今生死不知。
他还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国家,如今他称王了,竖起了反旗,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与大唐就誓不两立,有家难回,有国难投。
忠孝仁义,冯毅到如今已经全都抛弃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太晚了。
“师兄!全都安排完了,只要杜睿一到,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欧阳延嗣闯了过来,大声言道。
冯照闻言,不禁一皱眉,听到欧阳延嗣直呼杜睿的名姓,让他觉得大为刺耳,一直以来,对杜睿,他们这些弟子,都以恩师称呼,当初要不是杜睿,他们这些人好的不过就是农家子弟,一辈子辛苦劳作,到死的时候,什么都得不到。有的就像欧阳延嗣这样,连个名姓都没有的乞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冻饿而死了。
“师弟!那是我们的恩师,即便现在反目,那也是恩师,你怎能直呼恩师的名讳!”
欧阳延嗣闻言,对冯毅的迂腐显得不屑一顾,道:“自打他将我丢在这个鬼地方,他就不是我的老师了,他只顾着那些他喜欢的弟子,却从来不为我们兄弟考虑,这样的老师,我为何还要认他,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