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圣上旨意巡查考场,不需要你陪同,老夫自己随意,你们且去忙吧!”
高季辅连忙应道:“既然如此,老大人尽管随意巡查,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此次恩科同考李大人,告辞!”
李世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义府,道:“去吧!老夫自己巡视就是了。”
高季辅带领众考官纷纷退下去了,只留下李义府,李义府见高季辅躲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知道高季辅不想和李世绩太沾边,这才将自己推出来,当然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高季辅已经将此次恩科的大权下放了,李义府既然身为负责人,享受权利的同时,自然也要承担一些义务,甚至是责任。
李义府虽然位卑职小,可却是皇后武京娘跟前的红人,李世绩虽然官职超品,他却也不惧,上前道:“李大人!今日不过是查验考生的身份是否属实,明日才是锁院之时,李大人身子不爽利,不如先去休息!”
李世绩闻言,道:“老夫受圣上重托,身为此次大考监察,岂能懈怠,况且老夫记得前次大考,便曾有考生冒名顶替,惹得先帝震怒,就连宋国公都因此遭受重责,难道李大人想要旧事重演不成!”
李义府是个精明人,如何不知道李世绩话里有话,他更知道,这一次李世绩这个监察,所查的就是他这个同考。
不过饶是如此,李义府也不担心,不得不说,最近的日子过得顺气,接着此次大考的机会,大发横财,让他心生娇纵,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总觉得有皇后武京娘给他撑腰,便是当真出了事,只要武京娘代为遮掩,就算是皇帝李承乾都不能将他怎样,更何况是李世绩,李世绩虽然位高爵显,却年纪老迈,还能在朝堂蹦达几年,所以李义府根本就没把李世绩放在眼内。
李义府脸上的骄狂之色,如何能逃过李世绩的火眼金睛,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暗想:难怪杜家小子那般言之确切,似这等骄狂之人,一朝得势,如何会不露出马脚。
李义府对着李世绩说了一句:“李大人只管请便,下官还有职责在身,便不陪同了!”
李世绩也不想这个时候和李义府太过为难,让其生了戒心,也只是说了一句:“不妨事!且去吧!”
李世绩说着,对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便去各处巡查了,那人正是冯照,得了李世绩的暗示,微微一点头,便朝着贡院内走了过去,他身上穿着唐军的装束,倒也没有人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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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之内,季云已经将心中之事和盘托出,原来他前些时日,得了一人指点,只要大考之时,以礼记三卷开篇,便能得中乙榜进士,他一时晕了头,叫了五千贯的银钱,事后心中忐忑不安,连着几日都睡不好觉,那一日在酒肆之中,听狄仁杰说出自己的身份,便更是忧心,他自幼崇拜杜睿,知道杜睿曾担任上一次科举的主考,如何还敢做这等事,今日正好撞着狄仁杰,便干脆将压在心头的事,说了出来,这一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狄仁杰听过之后,眉头紧皱,看着季云道:“五千贯便能买得进士出身,在下看季兄出身大富之家,如何不去买个甲榜举人!”
季云闻言,不禁一阵羞赧,道:“在下虽小有家资,却非巨富,听那人说甲榜举人可是要五万贯,在下如何拿得出那么多银钱,更何况,单单是买一个进士出身,便让在下心惊胆颤,后悔不已,如何还能再犯大错!”
狄仁杰点点头,道:“你能悬崖勒马,也并不算完,有道是人谁无过,季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季云见狄仁杰并不怪罪于他,哭着一张脸,道:“狄学兄,在下该怎么办?还望学兄能拿个主意,在下如今悔恨万分,实在不想再去做那龌龊事,可是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一朝得中,光耀门楣,如今这科举这般黑暗,状元,榜眼,索价出售,这些日子听人言,此番甲榜取士大多都被世家大族子弟所购,我辈读书人岂非永无出头之日了!”
狄仁杰道:“季兄不是世家出身!”
季云苦笑道:“在下哪里是什么世家子弟!我父乃是一名海商,当初要不是宋国公进谏圣上,发展海贸,杜家商社又借贷银钱,造的大船,如今在下家中也不过是户渔民,只怕连衣食都不得周全!原想着能凭借才学,在此番科举之中,拔得一筹,金榜题名,可谁承想居然又遇上这等事,如今想来,宋国公去职还乡,只怕这天下又要被那些世家之人给搅混了!”
狄仁杰闻言,却只是笑,也不说话。
季云见状,诧异道:“学兄觉得在下说的不对!”
狄仁杰道:“在下只是觉得季兄太过悲观了,在下恩师穷尽二十年,辅佐先帝,方才有今日大唐盛世景象,岂会让那些蝇营狗苟之徒给毁了!”
季云闻言,忙道:“依着学兄的意思,该如何做!?”
狄仁杰道:“我若是你,我会主动承认错误,这总比被人查出来,再被迫承认要好,毕竟你的态度很好,此次担任监察之责的英国公想来也不会责难与你,而且你能向英国公举报此事,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