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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哭够了,就快诉冤屈吧,魂的时间是有限的,在这么耽搁下去,你的冤屈就别想诉了!”此时此刻的杏儿让人觉得她不似是个孩子,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鬼魅,她就那么突兀的开口,说出的话,让人几乎无法接受。
“杏儿?!”谭爱亚禁不住低低的一声。
豫若在一旁小力地拽了小女人的袖口一把,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多管这事,如今的杏儿是连接人间与冥域的媒介,杏儿是不会饱含感情做这样的事的,更不会在乎外人的感觉,况且她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若是花瞰月再耽搁下去,恐怕黑白无常便要来收魂了,到时候花瞰月没还有诉完冤屈,那黑白无常是一定不会让花瞰月的亡魂在阳间多做停留的。
这缘由恐怕只有豫若懂,这是花瞰月停在冥域的最后期限了,蛇伯上次领命去了冥域,正巧路过奈何桥畔,而蛇伯与花瞰月当初在豫十县有一面之缘,所以蛇伯便轻易的认出了花瞰月,这才将花瞰月徘徊在奈何桥畔不肯饮孟婆汤的事情说了出来。再一细查,才知道花瞰月有天大的冤屈,于是豫若这才借着徐妈等人的到访,特意安排下了这一切。要杏儿招来花瞰月的亡魂,亲口诉出冤屈。vewr。
“谭姐姐。”本以为杏儿不会有任何的回应,可是她却低低的应了一声:“若是再为多余的感情牵连下去,杏儿怕鬼官会追来的!”杏儿为谭爱亚特意解释道。
“那你跟灵犀再帮帮忙,拖延一会儿好吗?”看着那紧紧相拥的妇人和女子,谭爱亚不禁帮忙开口求情道。
“是啊,杏儿小姐,灵犀小公子。就再让他们多聚一聚吧。”傅掌柜与张大姑娘等人也连忙开口道。
杏儿垂下头,暗暗一咬唇角,再次抬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好吧。不过只有一会儿哦!”灵犀再次捧着玉笛淅沥沥地吹了起来,而杏儿则是重新哼起了另一支轻音。
“好了,瞰月不哭了!不哭了。”徐妈替那怀中搂着的一缕孤魂拭去了那滴滴的晶莹,这句话是说给那悲痛的孤魂的,更多的是说给自己的,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诉冤要紧:“谢谢你们。”徐妈对着那浅唱与吹笛的孩子轻轻地道了一声谢。
杏儿便停了下来,而灵犀也将玉笛重新收了起来。
徐妈紧紧地攥住花瞰月的手臂,将她扯到那公堂正中。徐妈带着花瞰月一起跪倒在地:“瞰月,还记得那位公子吗?!那是钦差大人。”
花瞰月顺着徐妈的视线方向望了过去,见一个男子一身的正气,正襟危坐,眉头紧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一个劲的打量着,她本是想看的再仔细点,可是男人的身畔凝聚的那股正气,却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哪里敢直视:“钦差大人吗?”唇角微启,花瞰月悠悠地念叨着。刚刚她就是畏惧男人身边的凌然正气才没敢直接上去扯那富林县县令的。
见女子抬起头,又迅速地垂下,齐公子也就好整以暇的打量起花瞰月的亡魂来。早前他到过豫十县,而花瞰月则是豫十县县令的二房,按理说他们两人并未真正接触过,但是齐公子还是认得出花瞰月的。因为花瞰月不止一次的去过谭爱亚当初经营的小吃巷,可是她从来不都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无事便会微笑着离开。不等花瞰月回话,齐公子便率先开了口:“下跪孤魂可是花瞰月?”
“花瞰月?”花瞰月再次微微一怔,她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诚实地答道。
“正是。”杏儿倒的答的极其的爽快。连磕巴都没有打一下,更是想都没想。
“哦?”齐公子眉头高挑,顿时来了兴趣。这孤魂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这名为杏儿的小娃娃竟然答的如此爽快。这到底是什么缘由呢!
灵犀朝前一大步,将手中捏着的玉笛横起,抱在眼前:“禀大人,灵犀手中的招魂笛是神物,是绝对不会召错魂的。”灵犀将众人狐疑再次顺利的引到手中捏住的天青色玉笛上。
“原来如此。”齐公子沉吟一声,没再深究。反倒是换了个问的方式:“下跪亡魂,你可是豫十县县令的二夫人啊?”
“正是。”这一句,花瞰月答的清脆极了。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啊?!”齐公子身躯朝前一倾,声音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腔调厉声一喝道。
“我要告豫十县县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就连奴家腹中的亲生骨肉他都狠心的不曾放过!”花瞰月语气悲愤地控诉道。
“好,本官给你个机会,你就细细将你的冤屈道来吧。”齐公子对着一旁的随行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走向一旁县令师爷的桌案旁,取来文房四宝,便开始做记录。
“事情是这样的。”花瞰月边努力地回想着过往,边细细地道:“具体的情况小妇人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污蔑小妇人说小妇人腹中的胎儿是野种。然后便提出长刀,要抛了小妇人腹中的孩子,小妇人不依,就连夜带着孩子逃到了山里,可是山里等待着小妇人的还是那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