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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雷霆之怒(1 / 2)

258、雷霆之怒

“以己之心,度小人之腹”这句话,语出《左传昭公二十八年》:“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怨而已。”说的是魏殊辞贿的故事。本事不用说了,只要知道,这句话流传了一千五百多年,到了大宋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这样子。

王曾刚才脱口而出,虽然潜意识已经做了改动,还是掩盖不住对刘娥**裸的指责。

帘子里沉默不语,帘外也无人敢说话。

好半天,才听到刘娥异常平静的语气道:“王相公盛德君子,当庭直言,是为百官之楷模。哀家有言莫怪,到底有何失德小人处,就请道来。”

王曾汗如雨下,腰弯得低低的,沉声道:“臣口不择言,冲撞太后,罪莫大焉!”

“毋须认错,哀家只要你说实话。”

王曾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尴尬不已。刘筠实在看不过去了,壮着胆子出列道:“启奏太后,王相公非所指也。只是一时失言,念他心为社稷,还请太后恕罪。”

“哈哈,非所指也?刘中丞说得好生奇怪。朝堂之上,容得大臣语无伦次么?”

事物发展的规律往往都是这样,老板一认真,下属就要犯昏招。王曾已经犯过,刘筠接着一脚就踩到了狗屎上:“启奏太后,事因程琳献图言武后故事而起,今太后听政经年,官家大婚在即,是以王相公伏请太后还政于官家,安天下之心也。王相公言事,是为天下想。非图冒犯太后,请垂鉴!”

“好一个为天下想。那么哀家便不是为天下想么?吾来问你,方才吾已经言道,先帝遗诏之所托,祖宗基业之所在,吾不得不暂摄朝纲,你可曾听见?吾之所言,可有矫诏?”

刘筠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好,既然没有,吾再问你,大宋江山是谁家之基业?

“是本朝太祖、太宗之基业。”没办法,刘娥问的话虽然是废话,刘筠还得回答。

“方才哀家已经言明,当日程琳献图,哀家答之曰不做对不起天家之事。你可曾听见?”

“臣听见。”

“哀家所言,你们信了没有?”

——刘筠不敢答了。

“哼,这可怪了,吾之所言,你等堂皇疑之,这又是以何居心度吾之腹?遮莫你刘筠、王曾都是一片忠心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偏偏哀家是要颠倒乾坤,毁了祖宗基业不成?方才已经说过,先帝遗诏,已然言明此为内外相衡之虑,你们一个个却置若罔闻,非要哀家立时还政。难道哀家谨遵先帝遗诏扶保官家便不对,要靠你们来把持朝政才叫顺天应人不成?刘筠你告诉哀家,若吾归政之后。天子有内外不决处,是不是全要听你们的才行?”

母老虎发飙了,连珠炮似的一气骂了个够,在场百官,胆子小的已经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候刘筠也摇摇欲坠,强自支撑。听完刘娥最后一问,只好俯身跪倒道:“太后明鉴,若归政于天子,臣当辞官致仕,永不还朝,此心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你致仕便够了么?吾若听了你的话,那你又如何保证其他人无有二心?不会挟天子以行卑鄙之事?”

“太后,敢问这是对老臣的言语么?”刘筠悲愤了,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只好用这一问,想保持一下自己的尊严。可是他忘了,得罪女人,永远是失策的。何况得罪的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果然,刘娥冷笑说道:“吾不该用此言语对老臣,尔等老臣用那种语言对吾,便天经地义了么?”

刘筠颓然跪在地上,孤零零的,那样子说不出的凄凉。

“刘子仪,既然话已至此,吾也不来为难你了。如何自处,你自便吧。”

如同一道霹雳击中刘筠一样,老头全身忽然一震,这才反应过来。颤巍巍伸出双手摘下自己头上的进梁冠,俯身放在地上,站起来双手朝上行了一礼,转身向殿外走去。

那一刹那,赵祯忽然伸出手来,仿佛要开口叫住刘筠。不知怎地,又难过地把手放下,只好看着他苍老的身躯消失在视野。

王曾在旁边看得五内俱焚,痛苦万分。终于把心一横,也要跪下辞官而去。谁知刘娥忽然道:“王曾,方才刘筠对答,你也听得清楚。现下你若要辞官要挟,哀家也不拦着。只是今日之事,史官记了,孰是孰非,哀家也在其中,只等千秋万世之后,由人评说罢了!”

王曾身子一僵,刚要跪下去的双腿,只好硬生生停住。当真是不知所措。

“诸位大臣,还要要说话的么?”刘娥冰冷冷的声音传来,一片寒噤。

“退朝!”两个字说完,也不等赵祯动作,自己站起一转身,消失在殿后。

这一早上饱受震撼的赵祯,直坐到满朝文武全都散去,才被李石彬连声叫醒,才愣愣地回到寝宫。

四下无人,只有赵祯独自坐在龙床上发呆,李石彬立在地上服侍。只见他越想越难过,怔怔地两眼竟然流下泪来,口里说道:“王师傅他们太心急了,太心急了!”

李石彬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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