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邓圣放下筷子,重重一叹。
邓大人都唉出来了,梁丰两口子就得赶紧配合啊,以手伏案向前凑做认真倾听状。
谁知邓圣又不往下讲了,低头抬眼借着烛光仔细瞅着梁丰,悠悠叹道:“其实我们兄弟都在背后议论过你,觉得你这厮有时候好像有些未卜先知的本事。真不知你是人是鬼哩!”
梁丰心里突了一下,赶紧抻直了身子仰后坐着,强笑道:“嘿嘿,怕了吧,要不怎么我才是探花呢?”嘴上说着,心里打鼓得厉害,真怕自己哪点露了马脚。
邓圣却只是随口一说,并没什么深意,点了点头道:“所以咱们佩服你呢。还记得吗,当
i我们离京回乡时,你一路送别,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回家好生过
i子,多陪老婆,不要在外浪荡。”梁丰和小嫦听到此处,不约而同拼命点头。梁丰是回忆起自己的交代,小嫦是深感老公有责任心。
“你又说,天下女人看着老公眠花宿柳,只分能忍和不能忍两种,绝没有介意和不介意的区别。你要他好生注意,免得将来吃了浑家的大亏。有木有啊有木有?”
“这个好像有!”梁丰道。
“这个真的有!”邓圣忍不住对着梁半仙伸出大拇指,无比佩服。
“呵呵,莫非——?”梁丰说了半句。心想,莫非真的灵验了?
“啪”地一声,邓县尉如同一个说书先生般猛拍大腿道:“可不是吗,真的被你这乌鸦破嘴给说中了,他被他老婆下了毒!”
“啊!”
“啊?”
两口子又异口同声惊呼起来。他nǎinǎi的,真被下毒了。梁丰心里惆怅不已,看来这人还是胜不了天啊。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该发生的照样发生。
这会儿梁丰有了一种诸葛亮眼睁睁望着魏延踩翻七星灯的感觉。
“那张大哥后来到底怎样了?”小嫦急问道。
“怎么样?你们家不是出了个铁嘴老公么,他可什么都算到了。临行之时。又叫张挥多备甜食,尤其以蜂蜜为上佳。说是多吃可以解毒强身。也是那货命大,玉田别的话他听不进。这蜂蜜倒是备了几大坛子,一路带在身边。”
“然后呢?”小嫦接话,活像个托儿一样,句句都在板眼上。
“然后他回家还是照样浪荡不归喽。每
i里便是打听哪家来了新小姐,哪家乐技超群,哪家身段婀娜。总之,最后终于激怒了他那浑家,一怒之下,也不知放了甚毒,反正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邓圣歇口气。滋溜了一口酒,接着道:“还好,这厮抱着肚子痛得快死的时候,蓦地里想起那几坛子蜂蜜,赶紧着人拿来灌了。最后才捡回一条小命。可也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唉!”
小嫦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阿弥陀佛!早就说难得遇到像张大哥如此作的,果然要遭了报应。也好,活该教训他一回,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胡来。”
“不敢了。他再也不敢了。遭此一劫,张师利可就算是全都抛下了。别妻抛子,上月已然出家,法号仲殊。”邓圣说完,黯然喝了一大盏酒,不再讲话。
良久,三人俱都沉默不语。
还是梁丰打破了沉寂,强颜笑道:“也是好事,他看破得早,解脱得开。这是命中注定,况且,恐怕这厮还是sèxing不改吧?我猜他未必便老实念经打坐,多半依旧要红尘游戏的。”
“咦,怪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邓圣大奇。那出了家的仲殊和尚,果然依旧每
i里风流浪荡不羁,只是多了一个习惯,身边必备以蜂蜜佐食方可。想来是被下毒时做下的病根。
“我猜的。他那xing子,还改得了吃屎么?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厮混?”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飘然去了苏杭,行踪不定。”邓圣摇头道。
嘴上说笑,梁丰心里还是难过了很久。他一直想避免这段悲剧发生的。想想张挥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功能不好。既然有jing力每天出去折腾,留点公粮在家难道会死啊?就算那是个母夜叉,可你娶都娶了,儿子也都生了。证明还不到忍受不了的地步吧?哪怕你闭着眼睛不看呢?
这和尚,后来是忽然上吊死的。怎么个原因,梁丰不知道。估计自己也活不到那岁数跟着他,也不敢说。但总算还是救了他一命。
梁丰忽然心想,这回是我教他吃蜂蜜解的毒。那历史上那次又是谁解的?靠!不会还是我吧?这历史难道是一架无限复制的复印机?不停地重复发生着那许许多多的事?
梁丰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聊到张挥,刚才热烈的气氛渐渐地有些沉闷起来。梁丰看了邓圣一眼,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算得上邓圣好朋友的,估计就只有张挥一个了。自己同他相处,在怎么说还是要差了一点点。
伸手上前,轻轻拍拍邓圣的手背,道:“事已至此,也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愿意如此过活,咱们做朋友的,该当替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