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外面看着好似普通青砖砌成的房子,里面居然紧紧砌了四面的花岗石墙,以墙高为限,顶上居然铺了一层粗粗的铁网,上面还用重石拼砌而成。通风口那叫一个小,无数小孔斜斜朝外聚在一个中心,孔心居然还呈锯齿状,这种防范,你就是用筷子点燃火把都扔不进来。梁丰打心里佩服大宋的保密防范工作做得扎实,一个开封府就这么严实,朝廷六部和更上层的中心还不知道啥样呢。
借着微弱的光线,沈非点燃紧镶在墙上的几盏油灯,屋里才有了光亮。放言看去,一捆捆编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或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卷宗分门别类齐齐整整地排列,也有些比较分散的暂时归拢在一堆等待整理。没办法,就沈非一个人,这么细致的活几个月可不好干。
沈非细细告诉梁丰,哪些卷宗是死卷,就是基本上人已经死了的,有年号可辨识;哪些是活卷,就是人还在,还有用的。哪些是升官的、黜落的、改迁的、勾当的基本上都清清楚楚,又给他翻来目录一一对比解释。这目录薛大人也有一部,隔段时间两人就要校对一遍,好清点卷宗的完整性,确保不泄露。至于清点时间,全由薛大人随机过来,事先不打招呼。
梁丰心想,很健全的档案管理制度啊,基本上杜绝了各种隐患。看来自己想在这上面创新是有些难度喽!
走了一遍,沈非便把三把钥匙交在梁丰手里,又在架子上拿出一张印好的交接表单,上面整整齐齐写着历次开封府功曹卷宗房交接人的名单,其中最长的时隔三年,最短的也不过两个月,沈非这个时间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了。
梁丰心想,就这点不好,不能确保人员的稳定性,难免会有口头泄密的隐患存在。不过这也无法可想,历来权知开封府的任期几乎就没有超过一年半的,遑论下边的人?
两人在单子上签了字,这才完成交接。这时沈非指着墙角一堆还未整理出来的卷宗笑道:“梁大人若公余得瑕或是有为难之事,也不妨看看这些东西,多有帮助。你有所不知啊,所有卷宗都是要按原样另录一份存在吏部的,不过,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吏部也没有收存,只咱们开封最全。呵呵,可以仔细看看。”说完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梁丰谢了沈非,两人出来,重新看见阳光的感觉真好。在这阴沉沉的卷宗房里,才一个时辰不到的样子,都把梁丰憋得浑身不舒服。
他把沈非让进北房,二人坐了一会儿,梁丰提出要请沈非就近小酌一番,也好继续请教些问题。沈非笑着婉拒了,自己已经另有差事,不便多留,起身告辞。
临走,沈非又转头道:“梁大人可已同刘川大人、张庭大人等见过面了?”
梁丰有些愣住,这几人为何都透着那么古怪?好像有啥事在串通似得,好不烦人?
“见过了,昨日已经小聚。”
“嗯,他们是至好相与的,不妨多亲近亲近,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走了,梁丰跟着送到门口看他走远,才回到屋里,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不免又一阵烦躁,总觉得自己颇为不顺,在哪里好像都有些小麻烦等着似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不和院里其他人打招呼,踱步出了开封府衙,顺着太平兴国寺朝前走。走了几十丈,方才发现自己方向反了,只好倒回去。心中忽然一动,便快步返回家里,叫过来福道:“你这两日抽空多去去东门外汴河旁转转,我听说最近有个新闻———。”便把自己听刘川说的案子对来福说了一遍,让他去打听打听是否有这回事,顺便看看那柳家如今的情况。来福应了,说明天就去。
交代完毕,抛开烦恼,叫了小嫦来商量,该行纳采之礼了,到底请谁帮忙正式上门提亲的好。这事小嫦早同程程商量过的,满朝百官,冯拯只瞧着王曾等寥寥数人顺眼些,便说还是请王相公罢,想必他也不会推辞的。
梁丰想想有理,便于第二日未时正式执了学生拜帖去见会试老师。大宋虽严格禁止考官与考生间建立所谓的门生坐师关系,但还不禁止称呼,所以探花郎去见阅卷官也可用学生帖子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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