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不答话。丁谓想替梁丰争取,可目标太大,有些迟疑。王曾替梁丰可惜,但也认为他最好别当这个状元,其余人各自思量,沉默不语。
“臣有一议,请官家、太后圣裁!”吕夷简忽然出列说道。
“哦,吕相公有甚好办法?说来听听!”刘娥笑道。
“臣建议,莫如直接把这难处于后日传胪前说给梁玉田知道,既然事出特例,不妨特例待之,一甲前三,由他自择,介时福祸自招,也显得天家无私,众官无过!”
“这是什么话?国家名器,哪有问客杀鸡的道理?”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大家义愤溢于言表,纷纷指责吕夷简荒谬。老吕神色不变,淡淡问道:“那么,各位可有好办法,也不妨说来听听?”一下子个个又成了哑巴。
“呵呵,吕相公言之有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便是让咱们买个教训罢,今后也好绝了幸进之门。若再闹这么一回笑话,这科举嘛,也不用开了!”刘娥笑道。几句话说得赵祯垂头丧气后悔不迭,眼里几乎要滴出泪来。
终究是刘娥一语定乾坤,环顾众人半晌,见没人反对,便笑道:“如此,哀家写个条子给那梁丰送去,这个状元要与不要,随他自择,今日之议,详细记下,连同殿试前五十名试卷一道,传胪第二日晓喻百官。殿试卷于国子监誊贴五日,任由今科贡士观之。”
当天晚上。张景宗领着一队黄门去到梁丰家里,递上一张太后御笔的纸条,要他第二日进士面君时答复。
纸上写着一副上联:“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困煞摘星汉。”
张景宗在梁丰家里喝了两盏青茶,说笑几句,梁丰叫永叔拿了十贯钱分发给老张带来的小黄门们,谢谢他们的脚力。却对张景宗没什么表示。这举动反而招来老张的更加喜欢,暗赞梁公子不与自己见外,是个好相与。聊了几句后告辞而去。
梁丰送完客人转身回来。见韩琦屋里的灯还在亮着。小朋友年纪小,考完试闲着没什么事做,张挥他们约他去风花雪月他也不去。只是拿了梁丰作的画在屋里临摹消遣,等待公布考试结果。
张景宗来他一定听见了的,也不知道心里是啥想法。梁丰笑着摇摇头进了后院,把刘娥亲笔写的字条拿出来同小嫦一起品评。刘娥自学成才,因要时时帮助丈夫处理国家大事,所练习的笔迹非妇人一路,以欧柳为宗,险峻强倔,颇有自强不息的味道。小嫦非常佩服一个女人家能练出如此笔力,再看内容。却又不解,问郎君这是甚哑谜。
梁丰心道,若是雪里梅见了,必定能猜得出来。小嫦纯善净洁,于这种事自然外行许多。便将刘娥的大致意图说给了她听。小嫦听了。不解道:“这金榜题名,不是要等到传胪时才揭开么?为什么太后会给你写这个?难不成真要让你挑么,那倒奇怪了,有谁不选状元的。”
“傻丫头,要这般容易,她也不会大晚上叫人来递这么张破条子了。这名次啊。还要等明日官家金殿召见,对号入座一一把考得好的那几人看个明白后,才决定名次的。你也不想想,要是万一卷子考第一的偏偏貌寝,也有失朝廷威仪啊。选状元跟选老婆差不多,德容言工啥都要看看清楚,综合比较嘛!呵呵,多半是那日殿试,小赵做了那些举动,让大家非议了,我又考得好,挺为难的,所以写这张条子,暗示我一下,让我政治上成熟点。”
“那你准备怎么回答?还要不要状元了?若就这般放弃,挺可惜的!”小嫦有些闷闷不乐道。
“哎,还真是难呐,睡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开封府差役领着鸿胪寺的人来通知,午时三刻金殿觐见,一同的还有韩琦。
韩琦连着好几晚都睡不着了,生怕自己进不了前十,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计面试时间。这回得了通知,高兴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地舔嘴皮。又急忙把殿试发的礼服穿上,规规矩矩等着,饭都不敢多吃,水也不多喝一口,生怕面君时现了急相。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步行进了皇宫,到大门口一看,嗬,熟人多啊,叶清臣、宋家哥俩、郑戬、张先全都到了,大家团团行礼满面春风。
一会儿黄门宣旨,依次觐见,便开始点名,叫谁谁进去。起先是张先,接着郑戬,所有人面圣过后从另一条道即刻出宫,面试啥样谁都不知道。最后才喊到梁丰。
老熟人了,梁丰也没什么拘束的,进去就行礼唱喏,让后老老实实站着听侯吩咐。太后在呢,不敢造次。
“梁丰,昨日哀家给你的条子可曾见了?”本来刚才赵祯接见其他贡士的时候表现挺好,说话很有分寸威仪,偏偏现在见了梁丰,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难过,满脸扭捏说不出话来,刘娥只好自己出声问话。
“禀太后,臣已见了!”梁丰回答。这时候已经是进士了,要改自称。
“可有下联?”
“有了。”
“哦,那就念来听听,瞧瞧你这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如何对出哀家的上联来?”刘娥有些戏谑地笑道。
“禀太后,臣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