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番话声泪俱下,沉痛哀婉,把官场打滚多年的相公老爷也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好言安慰,力劝其不要放弃。虽说人言可畏,然为了些许谣诼而毁了自家前程,是为不智。王曾爱才,认定他是个能做大事的,心中早就隐隐认了这个私淑弟子,这回是竭诚慰藉。梁公子见相爷言辞恳切,情意绵绵,说不得只好勉强答应回家三思再说。
是以朝廷长假过后第二天,王相公便去找到李相公,先说说天气,又聊聊政务,关心关心科考事宜。最后无意中提起一桩小事笑道:“说道科举,倒是有一件好笑的事情。”
李迪忙问道:“有何好笑事,孝先且说来听听。”
“不就是那个普宁梁丰么,前几日来寒舍小坐拜节,提到今科取士,居然说他已无意功名,决意求去······。”王曾便罢那天梁丰的话说了一遍。李迪有些讶然道:“此子的确有才,老夫是知晓的,如何会有这许多谣言啊?莫非,朝中真有人想打压于他不成?唉,意气之争,何必呢?”王曾便转弯抹角绕来绕去,好容易才暗示出多半是刘中丞等人误会梁丰是个小人,那日朝堂奏对让一干正直大臣失了劝谏太后的机会,因此加怒于他。自己也曾和刘筠等一般心思,后来回想,如今官家年少,正是主幼臣疑,不到时候,他们忒也冲动了些。李迪明白过来,抚须笑道:“不妨事,依老夫之见,谏台人等,都是些正人君子,心机手段是觉不屑使的,无非就是空说两声,出出气罢了。待老夫择日寻个机会分说分说便是。”王曾笑道:“老相公此言甚是,我身处尴尬,不便说话,此事还须老相公周全一二。这也是为国选材,吾辈还须公心为是!”又说了说别的,便告辞而去。
回头李迪便召开了全国大考工作布置现场会,会上传达了官家、太后的各项精神指示,对考务工作进一步做了些深入细致的要求和布置。最后也就随口谈起这桩小小的故事,陈执中听在心里,知道老头敲打自己,只好默不作声。回去后便同刘烨、刘筠、鞠咏等谈起,刘筠笑道:“昭誉无需多心,我辈光明正大,岂会行那种龌龊之举?只是咱们睁亮了眼睛瞧着,匡正朝事,不使官家、太后圣名稍坠罢了。说将起来,若那梁丰真是个君子,谁又得闲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不去?是与不是,来日方长。”
陈执中也就不再多话,心说管他是小人是君子,自己秉公当差,不枉不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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