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的礼遇。入朝不趋就是说上了殿堂不用弯腰疾步走,可以慢慢溜达保持风度。赞名不拜就是赞礼官通报的时候不说名字,只称官职。他还有另一条待遇,可以剑履上殿的,也就是说腰里可以别一把匕首来开会。当然,最后一条今天被取消了。
刘娥连赞名都免了,直接以家礼称呼。赵元俨眼睛一睁,露出一股气势。不再死气活样。随意拱拱手。大大方方就朝自己座位走去。端正坐下。他本来穿得就全乎,这么一坐,更有派头。连寇准心里都暗暗赞叹,真是风度不减,可见血统之尊贵!
“八叔一路辛苦,有劳了!”刘娥轻笑道。
“不敢当,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赵元俨目不斜视。坦然承认了失败。
“定王说哪里话来?咱们自是一家,有何王寇之分?”赵祯忽然说话,而且直接说还是一家。赵元俨不由得一愣,难道就这么放过自己不成?“官家果有人君之量,本王佩服。呵呵,倒显得本王忒也心急,自认经营十数年,却不料还是功败垂成!也罢,总是做了这一遭,成与不成。心中无憾了!”他知道自己今天离开这个殿堂,就再也没有重游的机会了。干脆放开嗓子,好生抒发一次,也显得威风不倒,光棍一条。
当他开始抒发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这位一直强撑着保持风度的王爷,开始有些因为亢奋而失态了。而他感受到赵祯传递过来那独特的哀悯目光时,一股没来由的怒火顿时烧遍自己全身,他没法忍受那种被敌人哀怜的目光,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哈哈哈哈,官家,估计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身世到底怎样,可知这些人瞒了你多少年否?”赵元俨忽然爆发出神经质的笑声,他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牌捏在手里,那就是赵祯的生母李顺荣。罗崇勋暗暗掌握着李顺荣母女的行踪,而自己,早就派人去接过,作为最后抵挡的筹码,也作为最后攻击刘娥的武器。
没人说话,包括赵祯在内,都选择了沉默。完全没有吃惊的样子。这倒让他自己吃惊了,这很不正常啊!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定王,是在提叹老身么?”
赵元俨愕然后望,只见折太君的孙子杨文广手按佩剑,护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少女缓缓上来,正是李顺荣和妙元长公主。
一场连绵的大雨,从开始到结束,也正好是几乎捣鼓成功的一桩轰动朝野的事从开始到结束。
这一次会面耗时良久,最后赵元俨象征性地卸下方心曲领,被殿前侍卫送回定王府歇息,同时也派人去接了定王带走的家眷,一并送回家里。
赵元俨没有挣扎,没有吼叫,一些都是他应得的,他也只不过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
其实刘娥并没有拿他怎样,只是传了一道诏书:“定王元俨,卸去宗正寺大宗正,降献国公,仍赐入朝不趋、赞名不拜,养老闲居。”估计这就是赵元俨的底气,他们家里的事,再胡来这条命也得给他留着。
罗崇勋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趴在地上痛苦哀嚎,涕泗滂沱,刘娥也长叹一声,将他交给内侍省都知张景宗看管,仍然分配差事。
据说张景宗见到罗崇勋第一眼时,便笑眯眯地上前问了一声罗都知好,罗崇勋立马双膝跪下给老祖宗请安。
“呵呵,此时记起咱家是老祖宗了?那就好,哦对了,上次求你拨点银钱修修金明池水战舰船,还没见下文呢。这下好了,还得麻烦你,带着孩儿们亲自出出力吧!也不用多大功夫,就是刷刷漆,补补甲板什么的。”
罗崇勋赶忙答应不迭,有条生路就好。谁知张景宗一句话差点吓了他一跟头:“唉,幸亏你老人家没反成,这些舰船,还是要防着你们王爷从水路来攻预备下的。终于没派上用场!”罗崇勋又扭转脸来哭泣不止。
过了两天,原入内内侍省都知罗崇勋在修补金明池水战船只时,不慎落水身亡。
还有鲁宗道,结交勋贵,举止不规,罢一切职官,贬为庶人,送回原籍叫地方官看管居住。
刘娥安排完这些事项,笑眯眯地对李顺荣道:“妹妹,委屈你多年,如今补过,来得及否?”
李顺荣和赵祯同时跪下,感激太后恩典,母子得以团聚。太后刘娥点点头笑道:“甚好,哀家可以功成身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