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奎的声音,也没了刚才的傲慢,收敛神色。肃立迎接。等薛奎现身,急忙躬身施一礼道:“中丞大人来得正好,咱家快要没招了。”像是亲近,像是诉苦。
薛奎点点头,笑道:“都知出来。是奉命宣旨的么?”直奔正题。
罗崇勋刚才敢摆架子,现在却不敢。急忙笑道:“呵呵,中丞不问起,咱家还差些忘了。唉,都是方才诸位大人吵吵闹闹,咱家愚笨,连来做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了,就是来宣旨的,太后有命,此时官家正往请安,众官不须喧哗吵闹,过时有旨意出来。诸位愿意,只在这门外等候便了,侍卫不得驱赶。”
听了罗崇勋传话,群臣又叽喳起来:“官家请安?岂不正好么,我等就是想一同面见官家、太后的!”
“对啊对啊,该让咱们进去,一同陈情才是。中丞,你老人家带个头吧。”就有人直接对薛奎说话道。孙奭听了,好生不爽,明明刚才是自己带头来的好不好?小薛一来,就压了自己的风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薛奎转头一扫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你们没听罗都知传旨么,大家稍安勿躁,只在此安心等候,一会就有旨意传来。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么?”
今天这个事情还真不赖他,原先他也打算发动群臣叩阙的,可还没联系好鲁宗道,不好把握时机。谁料到孙奭年纪虽大,却比自己们还急,居然就抢先发动了!薛奎也是听到有人急报,来不及去枢府和寇准商议,便急急忙忙赶过来。
这些人虽分散各单位,却都由他纠察管辖,自然对他畏惧几分,他便也想干脆看看,要真是个机会,撩开一些话题,把局面打开。
现在上谕已下,薛奎也不说什么了,三两句压住大家,自己找了墙根上一个清凉地方,袖手站着,眼睛半睁半闭,似在养神,似在打盹。罗崇勋使个眼色,身后黄门赶紧跑到门内去,不一会儿搬来一个小凳子专门放在薛奎身后:“中丞请坐下歇息。”
薛奎睁开眼看了,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老实不客气坐了下去。围着的一圈子大臣们也不好说话了,有几个走上去扶了孙奭,也遛弯似的找别处歇息等待。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大门吱嘎打开,众人心头都是一动,个个伸了脖子朝这边瞧过来。薛奎也不再装睡,睁眼观看动静。只见里面鬼头鬼脑出来两个黄门,先走到罗崇勋耳根边叽叽咕咕一阵,罗崇勋张嘴吩咐几句,两人才弯腰点头,走到众人面前道:“奉旨,宣群牧使杨崇勋觐见!”说完也不顾头尾,分开众人,快步出去。
大家一听不是对自己们宣旨,不免大为失望,转而一想,这档口宣杨崇勋那老家伙做什么?又遐思飞扬起来。有些最快的当即道:“诶诶,各位,听见没有,这是要加强宫禁了。”
“杨宝臣不是已被罢官了么?宣他作甚?”
“靠,你老糊涂了?罢了官难道不可以起复?这老儿虽然平日喜欢褒贬别人,可是军中威望素著,真要有什么事,还得他们镇得住脚!”一个人低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就不免担心起来:“不至于吧?这旨意是谁传的?太后还是官家,我看这里面有玄机!”
一句话典型梦中人,大家都为了这个议论起来。这谁下的旨,区别还真不小。若是赵祯下的,那么可以乐观估计,小官家已经掌握了后宫局势,也就是说,速调杨崇勋保驾,这意味着离亲政已经不远了。
可是假若是太后下旨,那就玄乎了,难不成官家已经被软禁什么的?不至于啊,好端端看个病人,也不至于揪着人家不放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母子翻脸,当场出了变故。
想到此节,连孙奭面色也变了,嘶哑着嗓子来到罗崇勋面前高声道:“罗都知,无论如何,今日我等也要面见到官家、太后方才罢休!”
罗崇勋也没再跟他嬉皮笑脸:“孙祭酒,明说了吧,杂家也不知里面究竟是甚情形,方才孩儿们来禀报,只说是官家和太后共同下的旨意。”
咦?这个更加奇怪了,太后不是说不了话么?这下连薛奎也稳不住了,站起来面对百官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忍住。回头对罗崇勋道:“都知,烦请转告一声,就说臣薛奎求见官家、太后!”
罗崇勋沉吟半晌,自己心里也没准谱了,真的就是这般传话,太后和官家共同下旨的。他也搞不清什么状况,点点头:“中丞稍待,等我叫人进去请示将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