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英弃军逃走,清军大营中的士兵也没有了继续抵抗的斗志,在得到明军不杀俘的保证后就开营投降。
虽然明军是胜利者,但军队同样疲惫不堪,没有了乘船追击李国英的念头。接下来一连三天,明军都在修整部队,搜剿藏在山里的清军散兵游勇,同时甄别抓获的俘虏。此次明军俘获王明德、胡文科等十一名清军将佐,驻地从广元、保宁到汉中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参将原本是西安守将,这些将领和他们手下大部分都是之前半年被李国英从各自的防区抽调到重庆的。
“此次我军战兵阵亡和伤重不治的共计四百七十二人,其中小一半是赵千户所部,被赵良栋所害;辅兵阵亡三百三十人,大都是掉队后被清军杀害的。”邓名现在依旧行动不便,任堂等人统计好数字后,就在他的病床前向邓名报告:“还有五百余人负伤卧床,他们正在恢复中。”
邓名点了点头,能熬过头三天的伤员,挺过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明军中现在施行了不少邓名制定的卫生条例,比如清洗伤口一定要用煮沸过的水,包扎的绷带也同样要在沸水中煮过,而且每日都要更换。有一部分伤员是一度被俘的明军官兵,战后明军从清军手中解救出了数百名战俘,不少人都受到了殴打。
“清军死亡一千八百余人,现在还有一千五百余人负伤,我军遵照提督的命令,也对他们进行救治,同样每天清洗伤口,更换绷带。”从黄州开始,邓名就下令救治清军伤员,他也知道下面的人在执行中肯定会稍微有些走样,肯定不会把他们和自己的伤员一视同仁。不过邓名也不要求他们做得尽善尽美,这只是一个大原则,在邓名看到这些人都是中国人,其中多数还是曾经的穷苦百姓,就是清军的战兵有不少当初也是被强征来的壮丁。
“加上这些负伤不起的清军外,此战我军共计抓住了二万四千名俘虏,其中有一万八千名辅兵,剩下的六千多战兵中,有二百八十名是李国英的标营卫士;六百多名王进宝和张勇的贵州援军,都是他们的亲兵;余下的都是重庆来的。”
任堂做完报告,停下来等在一旁,等候邓名的命令。
邓名想了一会儿,下令道:“王进宝和张勇的亲兵,都押送去建昌交给狄将军处置。其他的甄别一下,看看有多少愿意跟我们去成都。”
后续的甄别工作又进行了几天,战斗结束七天后,邓名已经恢复了不少,能够开始处理比较多的报告。
这期间被俘的清军将佐都和高明瞻关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人被发现下令拷打死了一个明军俘虏,邓名称这是不可宽恕的杀俘罪。执行这个命令的亲兵都被挑出来,与贵州的援兵关在一起,将来会被邓名一起送去建昌。被送去建昌的小兵肯定会成为苦役奴隶,至于将领本人,交给被杀的那个俘虏的亲朋,由他们行刑替死难者报仇。
经过甄别后,五千五百多名重庆战兵有一千五百多人是将佐的亲兵,或是有家眷在重庆、保宁等地。
“我打算把这一千多清兵,与那小三百李国英的标营卫士都放回去。”邓名对卫士们说出了他的打算,高明瞻带兵进攻成都的时候,川西只有农兵,所以邓名不敢把被俘的清军披甲留在成都怕出事,但现在邓名手里有几万浙江义勇,留下四千多曾经的清军披甲也不怕了。
只是这最后的一千多人,或是惦记着家人,或是已经被清军将领长期豢养,邓名觉得带回成都也是不安定因素,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了。卫士们对邓名的脾气已经很熟悉了,知道邓名不打算杀俘,也不打算花粮食养这些随时可能会逃跑的敌人,放了自然是唯一选择——建昌那边刚刚接受了好几千清军,短期内再送去两千恐怕太多了,对冯双礼军的安全也会构成一定威胁,把张勇和王进宝的几百亲兵送去已经很不少了。
“只是李国英的标营卫士,放了恐怕不妥吧?”赵天霸说道:“要不把这三百人卖给川边的藏人?换些牦牛也好啊。”
邓名摇了摇头:“这次抵抗最激烈的就是李国英标营,把他们卖给藏人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以后更不会投降了。这次放他们回去,正好让他们知道,只要不像张勇、王进宝那些掳掠百姓,不杀害我军的俘虏,我就不会要他们的命。”
当然,邓名也不会白白放他们回去。
战斗结束十天后,邓名再次穿上盔甲,下令把被俘的清军将佐都带来见他。
被带来营中的共有十四人之多,其中十个是王明德、胡文科等这次被俘的清军将佐,还有四个是以高明瞻为首的成都一战俘虏。
“高巡抚、王总兵。”邓名下令给这些俘虏都准备了椅子,等他们战战兢兢地坐好后,邓名才不紧不慢地对他们说道:“经我仔细检查,你们以往都没有什么劣迹,所以我打算放你们回去。”
顿时营帐内就是一通恭维之声,尤其是王明德那批,喊得更是格外响亮。几千年来,被俘后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王明德等人被俘后就一直在天人交战,自己的性命与清廷手中的家人的安全,他们感到难以取舍。可这批人见到高明瞻后,发现四川巡抚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