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江总督府中,现在甘辉、余新、万礼等被俘的闽军将领都关押在总督府中,蒋国柱命令手下把最后的这点筹码严密保护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管效忠的手下也不行。
“我该如何是好?”蒋国柱已经快要绝望了,即使他不顾一起地与邓名达成协议,将这几个延平藩的将领还给明军,也会导致他与管效忠的决裂。蒋国柱与管效忠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单独与郎廷佐、梁化凤的同盟对抗,如果发生内讧的话,蒋国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对手整倒,然后被扣上全部的罪名,承担朝廷全部的怒火。
正如蒋国柱预料的,管效忠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把闽军俘虏要回来,底气十足的梁化凤根本不出来见管效忠。梁部的士兵全副武装地站在瓮城城楼上,对管效忠的叫喊充耳不闻,但当管效忠露出要闯关的意思后,梁部的士兵马上张开弓向靠近城门的管部士兵瞄准。
没有蒋国柱的支持,管效忠的人马本来就少于梁化凤的,他指挥不动的旗人现在虽然作出一副两不相帮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倾向性也很明显。看到两军剑拔弩张后,协助守城的旗人纷纷冲着管效忠嚷嚷:“提督要做什么?现在城外贼人未退,提督就要与绿营官兵火并吗?”
轰走了管效忠后,梁化凤与邓名迅速达成协议,用一百个闽军军官交换回了二十个旗人、以及大批两江总督府的幕僚、还有一些在城中有熟人的绿营军官。
见交换行动进行的十分顺利,郎廷佐也非常高兴,感到自己获得自由的日子不远了。看到大批闽军军官在明军的欢呼声中平安返回,郎廷佐也感到一阵阵恼火,和管效忠一样,郎廷佐同样自认为是大清的忠臣,这些郑成功的手下在他看来都罪该万死。
“蒋国柱!管效忠!你们做的好事!”郎廷佐躲在暗处,红着眼看着那些死里逃生的福建军官,恨不得立刻能够把蒋国柱和管效忠碎尸万段:“为了替朝廷除去你们这两个大害,老夫不得不出此下策,放虎归山。”
由于梁化凤行动迅速,表现出足够的合作诚意,现在邓名已经给郎廷佐提供了一间用来会客的营帐,允许他与梁化凤的使者私下见面。
见到梁化凤最近派来的使者后,郎廷佐首先对梁化凤办事得力给予了高度赞扬,要梁提督再接再厉,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和邓名的交易。
“等本官回去后,管效忠和蒋国柱这二贼的罪行也就该大白天下了,”郎廷佐怀着刻骨的仇恨,狠狠地一拍大腿:“这么多海逆得以逃脱罗网,都是因为这两个贼卖国啊,这笔帐本官定要和他们好好地算算。”
梁化凤的使者面有难色:“总督大人,甘辉他们都被关在总督府中,蒋国柱派重兵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梁提督也感到十分棘手。”
“梁提督不是有两千兵马么?”郎廷佐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那是本官的总督府,本官只要写几封信,自然会有人配合梁提督。”
“可眼下贼人还在城外,似乎不是攻打蒋国柱的好时机吧?”使者小心翼翼地问道,几天前郎廷佐还曾提醒梁化凤,用兵力威胁管效忠和蒋国柱是可以的,但是绝不能发生武力冲突,以免让城外的邓名坐收渔翁之利。
“攘外必先安内。”郎廷佐叫道,现在他一天也不想在明军营地里多呆了,晚上也睡不着觉,满脑子就是幻想着回到南京、把管效忠和蒋国柱抓起来千刀万剐的场面:“让梁提督不必过虑,攻进总督府,先把甘辉他们放了。等本官回到江宁,消除了心腹之患后,再出城杀散贼人,把他们连同邓名一起抓回来便是。”
使者不敢继续争辩,就要离开营帐返回南京城。
“且慢。”郎廷佐又喝住了使者,补充道:“邓名看起来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妨先用藩库的银子满足他的贪欲。总之,尽快让本官返回江宁,收拾了蒋、管二贼后,我们可以再把银子抢回来。”
使者点头称是,带着郎廷佐的交代回到了梁化凤营中。
听完这个使者的报告后,梁化凤连连摇头:“总督大人是急怒攻心了,这种糊涂话居然都说的出来。”
派去邓名军中的使者是梁化凤的死士,此时能够站在梁化凤身边的也都是他最信任的亲卫和幕僚,马上就有人附和梁化凤道:“邓名近在咫尺,岂能与蒋巡抚刀兵相见?”
“而且我们也攻不下总督府,”另一个幕僚说道,现在城内虽然支持梁化凤的人比较多,但是不顾城外大敌、悍然攻打两江总督府实在骇人听闻,其他军队肯定不会帮忙,而且多半还会来阻止:“要是我们都能冲进总督府抢人了,那就能把管效忠和蒋国柱消灭了,那还人给邓名干什么?
“就算能攻下也不能攻,这刀兵一起,势必全城大哗,假如管效忠、蒋国柱被我击败,他们走投无路势必要投奔邓名,肯定会拿某座城门当见面礼,这江宁城也就拱手送人了。”梁化凤冷笑了一声:“我和邓名交换俘虏是为了前程、为了朝廷的嘉奖,可不是为了帮他打下江宁的。”
众人纷纷称是,梁化凤停顿了片刻,又道:“我们去拿下藩库吧,试试看,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