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但朱佑明还是把他庄子里的子弟和不少重要人员都接来庄家了。下一次战斗中,朱佑明的庄丁也会参与,所以这次他和两个儿子也参与了军事会议。
“好,就这么办。”庄允城拍板,如果在这里击溃归安县的绿营,那朱佑明的家自然也保住了。如果县兵溃败,要想调动府城的驻防部队就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了。
第二天天明不久,庄丁就报告有大批绿营向正门开来。经过侦查,明军派来的教官判断清军还是会一路强攻庄门,就把四十名射手派上了墙头,另外一百二十名辅助人员在墙下预备。又派了一些庄丁披上盔甲在其他方向上巡逻,就是没看到敌兵的地方也部署了一些弓弩以防万一。
清军大模大样地开到了距离庄门一箭之地,在那里开始乱哄哄的布阵。
“郑军士,要不要开上一轮枪?”庄廷钺凑到郑尧君的身边,小声地询问道。敌人显然不知道步枪的威力和射程,现在清军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步枪的火力范围。看到这些举着旗帜摆出密集冲锋阵型的敌人,庄廷钺心里紧张,就上来询问要不要先发制人。
“没有必要,让他们凑近了再打好了。”郑尧君见对方把盾牌兵和重甲兵摆在前排,估计他们对己方的攻击力完全没有认识——这样很好,清军的重甲部队不但没有防御步枪的攻击力,反倒会拖慢整支部队的速度,而且这些重装部队在翻越壕沟时肯定也不如轻装部队敏捷。
庄廷钺没有郑尧君那么有信心,他看到清军的排头兵后面还有撞木,驻防归安县的游击和两个守备都来了,清军称得上是倾巢出动——也是,谁肯放过洗劫庄家的机会呢?庄廷钺忧虑地看了看庄门,又回头望向摆放在大门后的几门虎蹲炮,他对着那几门炮在心里默默念道:“要是门被撞开了,就得看你们了,千万要对得起我家的银子啊。”
……
绿营的把总梁直,背冲着庄门,信心十足地地看着眼前的兄弟们。梁直也是归安县人,前年浙军惨败给川军后,为了弥补空职,无数的绿营士兵被提拔为军官,梁直就是那时得到这个差遣的。
听说这次先要攻打首富庄允城的宅子,然后去仅次于他的朱佑明家拿人时,整个兵营都沸腾了,这两个家伙竟然敢杀人造反!这真是把银子往绿营兄弟们手里塞啊。
“庄家的女儿、少奶奶都不许动,那是将军要的!”梁直给他的手下们交代着注意事项:“庄允城老贼也要抓活的,剩下的兄弟们看着办吧。”
说完后梁直就看着不远处的庄门,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资深的军官把前排的位置都抢走了,像梁直这样的新晋军官的部队,位置甚至比撞门部队还要靠后。对面不过是一群庄丁而已,甚至不需要把门撞开,只要有几个甲兵翻过墙去,估计就能把庄家的人都砍散了。
“这帮家伙翻过墙去后,肯定不会好心给我们开门的,”梁直盯着那些位于他之前的同袍的背影,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们肯定直接冲进庄家内宅大抢特抢了。”
好像等了足有一百年那么久,将军终于给出了总攻的命令。
“冲啊,杀啊!”近千清军(其中五百营兵,剩下是守兵和县勇)发出雷鸣一样的呐喊声,人人奋勇,争先恐后地向庄门冲去,不但两位守备带头冲锋,就连身披重甲的游击都忍不住跃马来到庄门前,等着亲眼目睹财富之门为他打开的那一幕。
“活捉庄允城老贼!“梁直和他的手下都一蹦三尺高,高呼着向庄家的大门发起冲刺……
半个时辰后,
“庄老员外,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归安县的绿营军官们正在嚎啕大哭,梁直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身先士卒的游击大人和两位守备都被步枪击中,将军和北城守备双双当场毙命,另外一个南城守备被庄家的人拖进庄内抢救、生死未卜。
冲在前面的资深军官不是和游击一样横死当场,就是和南城守备一样正在接受抢救中。
被俘的二百多绿营官兵在庄家的大门前聚成一团,周围有近百个庄丁围着他们,其中二十几个端着步枪,剩下的拿着长矛和大刀。
普通士兵在后面抱着脑袋蹲着,而梁直和其他军官都在队伍的最前排跪着,他们一边抽打自己的嘴巴,一边冲着大门门楼上的主人高呼:“庄老员外,都是李焕那个北佬逼小的们来的啊!”
“乡里乡亲的,老员外饶命啊。”
“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有人眼尖看到了朱佑明,就朝着他哀嚎起来:“朱老员外,您帮忙说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