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冤枉的,他想请这位大哥回县里带个话,那本书不是反书,庄老先生敢请县尊明察。”
说完这句话后,郑尧君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回头望着门内,等待一个人的最后决定。
“还有我。”片刻后,朱佑明的喊声从门里传了出来,看到庄家的自卫能力后,朱佑明终于也走上了杀官造反的不归路,他本来琢磨着偷带一包毒药进去,如果见势不妙就自杀——邓名的前世朱佑明就是这么干的。但这次,朱佑明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听到这声后,谈判专家回过头,再次朝向贾振南:“朱佑明朱大官人说,那本书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是被冤枉的,这点也想请县尊明察。”
……
贾振南回到归安县后,在推官李焕面前一边哆嗦,一边把庄允城和朱佑明的话带到,李焕楞了半响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听完全部的叙述后,李焕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震怒,而是钦佩,总督衙门的命令非常暧昧,还要归安县的官员在这桩大逆案中“戴罪立功”,收押的案犯也不许关押在本地或是湖州,而是要押送到省城杭州。既然不许扣在县里或是府里,那就说明府县都可能被追究罪责,现在府县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毕竟这两年来,庄家的银子他们都受过了,但按说省里也受过了啊,连住房八旗的将军都受了,邻省的提督梁化凤还公开在东南官场为庄家撑腰,放出过话说这本书根本不算事。
李焕他们虽然知道大事不好,但全然生不出抵抗的念头来,听说庄家和朱家居然敢拒捕后,他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好汉!”
不过这个敬佩之意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正常的勃然大怒了,庄家的举动是对县里的蔑视,也包含着看不起知府、推官、县令这些外来户的意思,更会导致此案无法收场。和县令简单商议后,奉命来拿人的李焕就下令召集绿营,点齐兵马去庄家拿人。
“用不用报告府里?”
“不用了。”李焕答道,县令的担忧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朱佑明和庄允城大概都能动员起来几百个庄丁,对付他们用不着动员湖州府统辖的参将营兵。
“庄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些三眼。”听过贾振南的描述后,对火器有所了解的李焕做出了判断,没有火光应该不是鸟铳,而且鸟铳那东西不但难得,就是士兵都难以掌握,所以肯定是三眼没错:“三眼对付衙役很有效,但绿营兵只要举盾、披甲,就没什么用了。”
李焕的说法得到了绿营军官的赞同,军官觉得庄家的三眼不会太多,能有个十杆就不错了。贾振南那个被吓破胆的年轻捕快的话根本不能当真,要是听他的话,那庄家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火铳,而是雷公的霹雳。不过就算庄家的三眼火铳再多上几条,绿营军官觉得也不是大事,因为对方说到底还是庄丁,出动军队去攻打一个财主的庄园,绿营从上到西都充满着必胜的信念。命令发出后,绿营官兵就欢声雷动,现在从上到下想的都是如何冲进庄家捞一笔银子,再抢个漂亮丫头走,靠着少量三眼是根本无法阻挡这样士气如虹的强军的。
“本来还能让家人多活几天,这又是何必呢?”李焕看着绿营兴冲冲地离城时,在心里嘲讽庄家道,自从他知道总督衙门要他把庄家人和其他犯人都送去杭州的军营看押后,就知道这次的案犯都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