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报告:“莱州府的塘报,已经迟了两天了。”
“有这等事?”祖泽溥听说后皱起了眉头。山东的驿站系统主要是为了南北贯通和运河上的漕运服务,而通向胶东半岛的驿道只有一条,就是从济南向东经过青州府、莱州府到登州府。几个月前胶东大乱的时候,驿道的通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也只是影响而已,义军一直没有把驿道当做主要攻击目标。所以,即使是在最紧张的时候,祖泽溥也能通过驿站了解最东段的登州府的情况,并指导地方官哄骗犹豫不决的起义军领袖。
自从起义军逃进山中后,通往登州的驿道就一直畅通无阻,现在这个季节也不可能出现大雨封路的情况,这就由不得山东总督衙门感到奇怪。
“难道是那些贼人胆子又大了,居然敢下山了?”祖泽溥琢磨了一会儿,认为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于七等人都被困在山寨中,既然没有包围圈被突破的消息,那也就不存在冲出来切断驿道的可能。
不过若不是有人捣乱,驿站的人怎么敢耽搁消息?不用说迟两天,就是晚一天都会有人为此人头落地的;如果说是登州府忘记发塘报更是不可能,这是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何况就算登州有事忘记了,难道莱州也会跟着一起忘吗?
派了两队人去催问之后,山东总督满腹狐疑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塘报依旧没有到,但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青州府报告有人攻击了驿道,而且通过清军的通讯系统散发檄,称大明保国公邓名已经统帅十万大军在莱州府登陆,号召山东义士响应,合兵一处先取济南,然后直捣北京。
“哈哈,哈哈哈。”听说了檄的内容后,祖总督不惊反喜,大笑道:“果然是乱贼余党在作怪,不过他们这是在虚张声势,垂死挣扎罢了。”
年轻的时候,祖泽溥曾经在宁远、觉华见过船只装卸,虽然有港口设施,但米豆都要通过小船一点点运上岸,几万人一个月的粮秣要搬运好几天。要想运到前线,还需要大量地的牲畜和辅兵担任主力。这封檄上称邓名带着十万大军登陆,祖泽溥认为,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这十万人都登不上山东的海岸。而且荒郊野外也没有任何港口设施,没有人力、畜力供明军所用,就算明军能把粮食搬上岸,也没法跟随部队前进,除非明军能够自带十万大军所需的牲口、车辆。可是等这些东西都运下船,盖好存储的仓库,然后开辟出能供大军和车辆通行的道路连接到山东的道路系统,一、两个月都算是快的。
“就是一些漏网的党羽,想搅乱视听,制造恐慌。”这么荒谬的檄,祖泽溥当然不会上报,也不会分发给治下的府县扰乱人心。他命令青州府立刻派出一队绿营,把攻击驿站系统的贼人消灭,恢复驿站的交通。
祖泽溥估计,现在落入起义军的驿站大概也就是一、两座,而盘踞其中的顶多也就是几百个江湖贼子,让青州府派出三百批甲就能把他们统统打垮。
对祖泽溥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他有很多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关注。比如供应徐州的大军,还有沿着运河调动的援军也需要补给和控制军纪的督战队。发出了给青州府的命令后,祖泽溥没过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当天傍晚,他已经把这封檄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