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夜色,却总是最黑暗的一个时候,只要熬过了这个时间,做为奖励,天地间,那温暖的阳光,就会无私的照着你的身上,让你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光明。
可惜,现在的吉利,带着他的大军,却仍然是处在这一片黑暗当中,正在慢慢的摸索着往大宛国的路上而去。
就在二个时辰前,吉利亲领大军,以搏命之势而终于是冲垮了萧谨的防线,军已无战心,将无战意,本来可以将战果扩大到更大的时机,确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而错失而去。
吉利,带着仅剩的五万余残军,仓惶北逃而去。
而狠狠地埋伏了吉利一场的萧谨,此刻,亦是在收整着大军,准备着收兵回陇右,想着去收复西平去了。
吉利失去了扩大战果的时机,而无奈的选择了退去,可是,萧谨亦同样的无奈的选择了放弃追击。
不是萧谨不想去追击,而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萧谨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去说服自己让自己领着大军再去追击。
能做到如此,这已经是这些将士们的极限了,同样的,他们亦应该感到骄傲。
因为,就这一场埋伏战,就以他们六七千的精锐,带着一万余新兵,在这里,三个时辰的时间,整整击杀了大宛国一万多的铁骑。
一万多的铁骑啊,这等成绩,是值得让骁骑营的将士们去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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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我们就这样回去吗?”借着依稀的光亮,边上,一秃头昂藏大汉,拍马奔至吉利面前,却是满脸郁闷的瓮声瓮气问道。
他叫博格达利,乃是大宛国第一勇士,跟随于吉利身边十三年来,每天,他都会随着吉利而入凉州劫掠,整整劫掠了十三年,可是,今年,却是他最为郁闷的一年。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般恢溜溜的被打回去了。
博格达利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年头,啥时候步兵亦可以对抗骑兵的了,若如此,以后像他们这种靠马为生的草原人还怎么个活法哦。
“蠢货。。。不这么回去,还想怎么样?”吉利恨声怒骂出声。
想他吉利,号称草原神鹰,一生经历过大小战事无数,而对于打凉州之事,那更是如行园打猎一样,完全就是来放松心情来的。
可是,今年,就在这凉州城,却让他吉利栽了老大一个跟斗,试问吉利又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此刻的吉利在咬牙切齿之余,内心处却早已是暗暗发誓,待过了冬,只要等到来年春天,他吉利一定倾全国之兵,杀奔这凉州之地。定要屠尽整个凉州城,不论男女老少,绝对是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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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处,终于是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来,而显出一丝丝黎明前的曙光,呼吸着这已经有些微凉的潮湿空气,吉利暗自舒了口一直闷于心头的浊气,抖擞精神,打马狂奔而起,他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此凉州之辱,他吉利来年必十倍百倍还之。
特别是那个叫萧谨的凉州都督,来年若他还在凉州城为这都督,吉利发誓,他必要把这萧谨抓得来,狠狠地抓磨他个十年八年的,用尽天下最毒最狠的刑,只到他在苦刑中慢慢的痛苦死去,如此方才能解去他吉利心头这一口恶气来。
“儿郎们,随本王回大宛喽。。。驾。。。。。”一声欢呼,吉利却是当先拍马向着大宛方向狂奔而去。
为将者,要时刻想着让帐下将士们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和高昂的士气。这是成为一名合格将领的基本条件。
显然,吉利在这一方面上做得是相当的到位的,便是在这种低谷上,他亦是能欢快的,以自身的轻松去感染身边的将士,好让周边这边将士们能放下心中的战败情绪,而消去低谷的一面,让士气有所提高。而显然,吉利这一手是做得非常漂亮的。
草原人,他们信奉的就是苍狼,他们总是以自己为苍狼神的子孙而感到骄傲。他们向往着快乐,向往着自由,向往着骑在健马上,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所以,跑马,那是草原人最爱做的一件事情。
而此刻,在他们心情最低谷,士气最低落的时候,吉利这位大宛国的国主,竟然当先跑起马来,这一份快乐,几乎是瞬间就感染了整个大军,吆喝声,嘻笑声,终于是重新的回到了这一支大军身上,他们亦暂时的放下心中的不快,而挥起手上的马鞭,追随着可汗的脚步,而拍马狂奔而起。
原本那一份因为战败而引起的低潮情绪,此刻,却早已是慢慢的在被他们淡忘,而士气,亦是在不知不觉中在慢慢的回升。
直至,他们已经完全的跑出了凉州的地界,看到了那无边无际的草原,看到了那虽然已经枯黄一片,却是如此熟悉的一切,他们欢呼着,嚎叫着,怒吼着,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