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字塔的塔顶,克瑞埃蒙的脸亮着妖异的紫光,口鼻处袅袅地往外冒着淡淡的黑色烟气,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一个是浑身裹在黑袍里的女人;一个是身穿灰色长袍,满脸金毛的老头,他们三个,就是这片沙漠的看护者,这个死亡灵之禁域的守护人,
克瑞埃蒙、卡奴、安德诺尔,据说是神的直接传承者,拥有役使死亡灵的能力,这片沙漠中最接近神的存在,此刻却一样的一筹莫展,
“克瑞埃蒙,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传说中的死敌,光明神的传人,”卡奴的声音虽然冰冷,却是出奇的悦耳,是那种略带沙哑,带着强烈磁性的女低音,这嗓子若是在床上呻吟,一定能醉死世上所有的男人,
“他们來自东方,他们的神是玉皇大帝,还有什么女娲娘娘,传说中的光明神,召唤的是白色的生命之光;这个女人的琴音,召唤的却是绿色的生命元素,”克瑞埃蒙终于不吐烟圈了,喘着粗气,愤愤地答,
“卡奴,收了你的噬灵箭,你射的都是我的圣甲虫,”满脸金毛的安德诺尔顿着手中的金杖,一脸的不甘,
卡奴全身都罩在那件宽大的黑袍里,头上顶着黑色的头巾,脸上还遮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根本看不出老少美丑;在她的身前,一张黑气缭绕的两尺小弓正不断地自动向天上射着箭,其实也不是箭,而是凝在弓弦上的一道道箭形的黑光,这黑光无声地飞上虚空,在高空炸开,然后才化成尖啸着的满天的箭雨,,
安德诺尔是他们这一片空域中唯一不是黑色的东西,穿的衣服不是黑色的,手中的法器也是镶满了五彩宝石的金杖,金杖散射着一波波淡淡的紫光,手中不断地变换着印诀,一道道深紫色的光从指尖飞出,融进金杖的光波里,紫光所到之处,沙漠就像海面一样起伏着,
“把你的虫子收起來,把你们的法术都收起來,恶魔之徒这样摧残我们神圣的禁域,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离开,他们必须受到惩罚,”卡奴的声音真的很吸引人,却是冷冰冰的,沒有丝毫的感情,
“禁域之地,他们即便是上界的神灵,也休想能够猖狂,你们都退开,我要将他们封印到地底的禁湖里,”安德诺尔虽然收起了法诀,却也不甘心就此罢手,
“你想让这些罪人去惊扰禁湖里的圣主吗,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就不能这样做,卡奴,你有什么办法,”克瑞埃蒙并不同意安德诺尔,
“可是,驭风术正是禁域之禁术,你们看那几个妖魅,若是不赶快制止,这风暴或许会毁坏禁域之根本,”
“你们退开,即使是烧尽我的灵魂,我也要将他们毁灭,”卡奴沒有回答克瑞埃蒙,脚下浮动的黑雾迅速凝成云团,托着她升向高空,一直笼在黑袍里的双手伸了出來,却是出奇的白嫩细腻,十指急速地幻动,一道道紫色的眩光随着指尖飞舞,飞向尤在空中不住轻颤着的那把小弓,
克瑞埃蒙脸上的紫光迅速消褪,身影一闪,化成一道黑光,飞向远处的另一个金字塔顶,安德诺尔的动作也不慢,几乎是随在克瑞埃蒙的身后闪向远处,
风还在呼啸,远处那个铁桶般的风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其实风墙外的卡奴等人也并不清楚,只知道那旋动的风眼里脉动着澎湃的生命元力,由此可以断定,那几个人和鸟还在,
禁域里的死气还在升腾,黄沙漫空飘舞,远近都是灰蒙蒙的,只有卡奴的身外,不足一丈方圆的空间,是一片澄澈透明的紫色,
弓在缓缓上升,紫色的光在向弦上汇聚,那片澄澈透明的空间在渐渐放大,哀婉的轻吟从纱巾后吐出,袅袅地溶入紫色的光晕里,
“嗡”一声轻颤,那张小弓上紫光暴涨,弓好像和了发酵粉的面团,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张超过十米的超级巨弓,一道黑影从卡奴的身上透出,在紫光中长成一个十多米的巨大身影,仍然是黑纱蒙面、黑袍飘飞,这巨大的卡奴左手轻抬,将巨弓抓在掌心,右手搭上弓弦,曲腿拧腰,弓弦徐徐张开,
死寂,这一刻的沙漠就是一片死寂,
虚空中升腾的死亡灵之气急速地向弓弦汇聚,漫空飘浮的黄沙突然停止了振动,空间仿佛是凝成了一锅胶,连那疯狂旋动着的风墙也静了下來,
白风还在舞动着翅膀,嘴里还哼着小调:“吹、我吹、我吹呀吹,”
得意啊,可惜旁观者都是主人一级的人物,一个小白的奉承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虚荣,
“老白,为什么停下來,”彭磊突然怒声呵斥,
“主人,沒有啊,”老白很委屈,可是风确实是停了下來,满眼的黑色早就褪尽,风墙本來是一片金灿灿的黄,此刻却是凝在空中,如一垛真正的墙,呼啸的风声是突然沒有的,空荡荡的风眼里,只有悠扬空灵的琴声和老白得意的小调,
“主人,好像有危险,”白鹤最是敏感,
虚空中的灵力在急速消失,空桑琴召唤出來的泡泡也褪变成了灰白色,
“停下來,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彭磊还不知道克瑞埃蒙究竟找來了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