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马蹄的踏声印在青石板上,清脆响亮。
周云飞手牵着马儿心却已经飞到了街道两旁,王都就是王都,人多热闹就不用说,街面两侧面铺林立,酒舍客栈比邻皆是。比庆襄城繁华的太多了,比延平城也繁华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个档次!
“易北候府是不是?呐,顺着大道直往前走,到一个大十字路口的时候,就是四街立有牌坊,边上站有巡检,那样儿的十字路口,往南去,畅春坊,看准坊牌了,顺着街面一直往前就有易北候府了。”
周云飞向一名老人打听清楚了易北候府的位置,也就不在耽搁,收回留恋在两边街道上的眼睛,上马就向着那大十字路口赶去。他可是有正事要办。
祝彪成功逃离了‘十死绝境’,当然要向着家里报个信。而柳祝两家人都已经去了那个易北候府,虽然感觉上安全,但是具体的状况呢?周飞云可不仅仅是给柳祝两家报信的,他还担负着查看柳祝两家具体现况的任务,看是不是受委屈了!
王都一切都是气派的,那大十字路口简直就是一个小校场,四个牌坊四方一立,空间比瓮城也小不到哪去。
往南,畅春坊。周云飞记得很牢。
一个坊能有多大?长宽一里地上下,打马奔起来飞快就到。
离得还有百米远,周云飞就看到了易北候府,原因是街边的院墙。
大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朱红色兽头三开大门,门前八字排列着十二个衣着整齐持枪挎刀的府兵。
正中大门合闭,两旁的角门开着。里面可以清楚看到站列着仆人。没见着有人往来进出,正门之上有一描金大匾,匾上御书六字“敕造易北候府”。
这是百年前的汉王下令给第一代易北候盖得府邸,所以前头加上了‘敕造’二字。这是只有列侯和王子才能享受的待遇。
“吁……”勒住了战马,周云飞停在了易北候府门前。翻身下马手心生出了汗液,虽然跟着祝彪亲自上阵杀过胡狗,可是易北候府这样的阵势还真是第一次经历。小民嘛,总是会对高门贵弟存上三分敬意。
如果不是姚洁的原因,祝彪肯定会派出为人更加沉稳些的窦兵回来报信,但是有了姚洁,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该让人家母子相见吧。省的姚洁多心,以为周云飞怎么怎么了。
“不能给少爷丢了脸面!”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周云飞大步向门庭走上。十二个府兵纹丝不动,角门里转出一个细布长衫的门房来。
“这位小哥,有何贵干?”门房迎上前来,温声相问,态度和和。丝毫没有周云飞想象中的趾高气昂和狗眼看人低。一瞬间他倒是一愣。
而事实上王都中,除非是爆发户或是主家行事着实高调、飞扬跋扈者,谁又会弄出一群眼睛长在脑门上的门房来?
一个好的门房不仅仅是主家的一个好的门面,必要时候还更能给主家免灾去祸。谁没有低潮的时候?不欺少年穷这句话又是如何来的?
搞不准十几二十年后,甚至是更短的时间里,今日被门房得罪的小虾米,就成长成了一头举足轻重的巨鲨。
而且根深蒂固的豪门贵族行事都要一个脸面,都讲究一个‘德’。固然王都地方满天下行事霸道的大户豪强多不胜数,可是在表面上流行的价值观还就是这一种‘温恭谦良’。
弃武从文的易北候府这一点上做的很出色,门房的高素质就连大部分的内院仆人丫鬟都比不上。
“小子周云飞,祝氏门下家仆。我家主人已经率军返去了新昌,特命小子快马前来报于老夫人、三位舅老爷知晓。”
原来是祝家人!门房一阵惊奇。这几天了阖府上下(家奴家仆)可都在议论着祝家呢,他们是什么身份?得老侯爷如此看重。
柳家还是四夫人的亲戚,柳大老爷又是一郡长史,侯府看重这门亲戚还可理解。但是祝家的情况就真的让人搞不明白了,打八竿子扯不着的关系,老侯爷老夫人却让人传话全府上下——对祝家礼敬有加,不可无了规矩。
“原来是周家小哥,快请,里面进来——”对上号了,门房自然让周云飞进得了门来,回头把手一招,另外一个小厮利索的下门庭将马匹牵上。这却是绕道后院角门送进府的。
祝家人丁少,仆人也少,且个个嘴巴严实,好几天了侯府上下的下人愣是不知道祝家家主是干哈的。或是说有人知道了,但是传不到前院来。后院跟门房距离太远了,他们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门房也就是从周云飞口中才知晓,原来是领军的!
就是不知道在军中是个什么位置了?‘率军返去了新昌’,‘率军’,这口气可不小,话里头有几分硬朗的。
顺着青砖铺成的整洁路面,周云飞由门上小厮带引着很快就到了祝柳氏、祝采儿所住的那个小院。
而就在他进入小院的这个路上,祝家人出现了,这一消息就飞一样传遍了阖府每一个角落。
“率军返去了新昌,是这么说的?”后花园的一个小亭中,正在逗弄着一只碧翠色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