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在尽着自己的职责。即使无力断时间内鼓荡起军心士气,他身为主将冲锋在前,也总能激起一丝士气吧?
三个营头的接连崩溃,第四个营头混乱不可开交。唐清心中也对胜利也不再报什么希望了,甚至他的心都有一丝动摇。要不要断尾求生,这就带着亲兵和最后的营头逃去……
但最终他选择了冲杀在前,心中的悲哀化作了口中的一声厉喝。
冯恩江举枪相迎,该是唐清的幸运,祝彪最先找上了那校尉。但冯恩江武艺也不差,霎时两马相交,一鞭一枪,两柄杀器顷刻间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人耳膜的金铁交鸣声。
唐清的身躯在马背上摇了两摇,冯恩江更是险些一歪栽落马下,长枪顺势一拖,划着唐清的两支铁鞭拉出了一条“吱吱”的火花。
策马回头,唐清眼睛里不由得掠过一丝莫名的惊疑。“这厮好强的臂力!”冯恩江内力差他好大的一截,却能撞得唐清马背上直摇,全靠那强横的臂力。
“杀!”祝彪就在不远处,唐清眼睛都能看得到,可不敢撞过去。大喝一声,对着冯恩江催马杀回。冯恩江当然也不会怯战,咧嘴不屑的一笑,一举手中长枪策马相迎。两马堪堪相交,唐清手中的铁鞭已经劈头盖脑的直砸过来,带起呜呜的风声。
“嚎——”冯恩江也知道自己内力不如人,却不愿示弱半分,口中大喝一声,铁枪灵蛇样探出,透过铁鞭的缝隙直接戳向唐清脖颈。
“当——”唐清两鞭一合,绞住了长枪,震耳的金铁交鸣声过后,二马盘绞,战作了一团,打铁似的“呯当”响声,不绝于耳。
“杀啊,杀上去——”眼看着前方厮杀声阵阵,战车队伍后面的陆通、吴伯牛那是心急如火焚,尤其是前者,终于等来了报仇的好机会,两眼圆瞪,满脸充血,脖颈都涨得通红,更有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血管暴露,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老树根。
“杀过去,杀过去——”
“报仇!报仇!”
陆通队伍里都响起了这般的呐喊。他们先胜后败,又败得是那样的窝囊,不仅当官的郁闷,小兵也一样不忿的很。
陆通、焦明、王九玲等带头的冲杀在前,因为泗州军溃兵的拥堵,群情激昂的宋军步兵已经有势头越过战车冲杀来。
乱军中冯恩江与唐清的厮杀依旧在继续。尖光之下,只见长枪宛若一道转瞬即逝的黑影,接着一点耀眼的白芒就出现在了唐清眼前。
祝彪所得的那些枪法冯恩江是都学了,招式上也有几分造诣的。
“来得好快!”唐清心中暗自吃惊,眼前之人似乎连将旗都没打,却甚是了得。一身功夫不见稀疏。
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四蹄飞扬。唐清不管刺到胸前的这一枪,高举起手中铁鞭迎头就向着冯恩江脑门劈下,黝黑的铁鞭闪烁着冷冽寒光,呼呼地破空声中,宛若一道黑龙。
“锵!”
一声金铁巨鸣声中,冯恩江、唐清错马而过的身影再度不由的在马背上晃了一晃。
冯恩江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但战力不失。“咱们再来!”像是一座被引燃的火山,难得遇到敌手的他战意滔天,举枪高喝。
刚才的一瞬间,唐清铁鞭临头他竟是不招不架,任由一双铁鞭朝着自己脑门落下,是一门心思的想用长枪给唐清胸口穿出一个窟窿来。
那份拼命地架势,真的让唐清怯劲三分。不由得胆寒,无奈之中才在枪尖临身的前一刻双鞭化力劈为拨挡,自己身子也不由得在马背上一侧。
“哼!逆贼猖獗,本将还怕你不成?”唐清稳定了下身形,中气十足的朗声答应道。他才不怕与冯恩江斗将呢,早就看出冯恩江水准的唐清有十足的把握在百招后干掉冯恩江。
“呀,看枪!”口中喝呼着,冯恩江再次抢先杀来。
二马相错,瞬息而逝。
“砰!”又是一声金铁交响,冯恩江依旧是只落下风,不见败势。
两马盘做一团。冯恩江手中长枪宛如一条在云团中翻搅盘旋的长龙,舞起千万道虚影,铺天盖地的向着唐清罩去。而唐清双中两只铁鞭,使得随心所欲,出神入化,乌光所至,或单鞭或双鞭,或劈砸或剪绞,各种招数信手拈来,三五十招过去,一点点占据了上风。
乱军中祝彪直往深处杀,却指示窦兵带着骑兵慢慢退出战斗。这种场合,骑兵根本施展不开,也难免会有损失。拉战车的那些驽马折了也就折了,战马可万不能轻率。
抽身出来,绕过战场,到泗州军背后做致命一击,就是祝彪给窦兵的命令。可是……“冯统领在哪?”
窦兵找不到冯恩江了。
“兵爷,冯统领在哪边被一个泗州军将军给缠住了……”
唐清的将旗还留在后阵,亲兵队伍里只是挑着一个唐字旗号,这种旗号军司马都有资格挑起。窦兵冲着回话小兵的手指望去,先就吓了一跳,这老冯是撞到谁了?竟然被压着打!
可是没把唐清当做‘唐清’的。毕竟泗州军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