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电,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曼城南区魅影会所,除了原址上那座保持最初纯木结构的精致小酒吧外,身后还连接矗立着一座七层楼高的高档酒店建筑。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深受海员和首都小职员青睐的魅影会所,已经变成了上流社会达官贵人的聚会场所,和普通国民渐行渐远。
和那种大量利用混凝土、石膏、煤灰渣、石料碎末加工而成的廉价人造大理石(水磨石)打造的所谓高档石造建筑不同,魅影大酒店几乎完全采用了纯天然的大理石和花岗石料,豪华装点之下贵气四溢,是云玲集团旗下最具价值的不动产,也是曼城南区除了国会大厦以外的顶级标志性建筑之一。
带着金属围栏、蒸汽动力驱动的宛如囚笼般的复古型升降梯上升到了最顶层,邓明权在走出升降梯的同时整理了下自己昂贵的纯手工毛呢风衣,又抹了把涂过发油的头发,这才示意酒店侍从为自己打开了对面的高级商务包间。
面积宽阔的商务包间里铺满红毯,墙面屋顶装饰精典而雅致,角落里还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架高低不一的红木酒柜,各色名酒是玲琅满目,一套环形沙发围还在包间正中央围了一圈。
沙发中已经坐了不少了熟人,不过岁月流逝,熟人们不再年富力强,部分人还出现了白鬓白发。
将风衣交给侍从,和几个关系最好的人打了个招呼后,邓明权就感受到一丝不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寻着感觉偏头看去,只见一名打扮华贵的贵妇正似笑非笑地端坐在某个角落里,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嘲讽。
不等邓明权开口,张丽就起身朝一侧某个小门走去,那里还有一间更小的包间,专用于展开一些更**的话题。
当邓明权跟着走进包间的时候。稳坐主位的张丽一抬手,身边的侍从就捧起酒瓶倒了两杯金亮的美酒,然后悄然退出。
“呵呵,张大妹子今天气色不错啊,这元旦节不在家陪你家老安,倒来参加这种华而不实的聚会。对了,听说上个月你二女儿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外孙,看来我还要好好准备一份大礼啊!”
都是多年的生意伙伴,或者说是同一阵营派系的老战友,邓明权也不客气。抓起酒杯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张丽的对面。
“老邓哥,你也别装傻了,在这单独喝杯酒,做妹妹的自然是有事请教了……”张丽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了一边,然后一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文件就丢到了酒桌上,“不厚道的话我们之前也说过,但不厚道的事你老邓哥可是一年到头都没停啊。”
邓明权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竞争对手一直在紧盯着自己,此时也不看对方丢来的东西。只是面带微笑双手一摊:“我说张大妹子,不就是几百吨油楠木油嘛,丢到国内市场上连朵油花都溅不起来,只赚了一些小头。你怎么又和你老邓哥计较?”
文件是一份商业情报,由北美标准石油集团驻远东业务代表发回国的,内容是上个月华美木业集团偷偷向国内的油料代理商发了几百吨产自远东的油楠木油。
“计较?我如果真计较,就不是今天请你喝酒了!”张丽脸色一变。咬着牙抓起酒杯,手指在玻璃表面狠狠摩挲着,“你有本事运到欧洲卖。我不反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算了,为什么非要针对国内市场?为什么不按照当初约定的来做?”
此话一出,邓明权的杯中酒就微微一漾,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怒色。
……
……
北美标准石油集团和华美木业集团在燃油生产和销售市场上的矛盾是最近一两年才对立起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但很快就在自由派内部成为了老大难的话题。
从16世纪开始,昂贵的鲸油产量稀少,欧洲用于照明的燃油需求量却一直在节节攀升,许多商人甚至是炼金术师一直在寻找从其他物质中提取可燃油料的方法。
即使到了19世纪中叶,由于资源采集技术落后,北美近代石油工业刚刚发端时的原油价格是极为高昂的。换算成这个时代的华美币值,一吨原油超过100美元,部分地区甚至接近200美元。
19世纪中期的美国油商从石油中提炼燃油销售到欧洲获利颇丰,即使不算其他副产品,石油化工发展初期的暴利也是可见一斑的。
张丽靠着当初吹安邵清的枕头风,是国内最早投入石油化工业的资本家。虽然在国家领土范围内还无法真正开采到更廉价的石油,但油页岩和煤焦油加工还是让张丽的北美标准石油集团如催肥的猪一样迅速壮大。
北美标准石油集团成为了华美矿物燃料油生产的头号寡头,但任谁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张丽一家百分之百垄断华美的燃料油市场。
所以二十年来,无论是财大气粗的国有能源矿业集团,还是本就技术实力雄厚的新华化工集团,都在这个行业里插了一脚。只是张丽凭借着自己良好的人脉沟通能力和先人一步的优势,才确立了北美标准石油集团的市场垄断地位。
以当前的石化加工技术,油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