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舜志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拔出腰间的佩枪。就在指间刚刚与金属枪柄接触的一刹那,却看见粗大冰冷的m500枪口正指着自己的眉心,装有五枚点五零口径弹头的转轮下面,是罗兰扣住扳机的如玉般光滑的手指。
“你没有惹我,别逼我杀你。”她的声音始终温柔如水。
“卡德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你,你不能杀他。”舜志拼命搜肠刮肚寻找能够打动对方的词语,两边额角滚落下大滴的冷汗。
“既然你打不过我,最好不要干涉我的举动。”罗兰淡淡地笑着,把枪口从他的脑门上移开,指向躺在地面的卡德。
“不,不,你不能杀我!!”望着近在咫尺的枪口,满面恐惧的卡德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吼叫着,凶残的脸已经扭曲得有些狰狞。他曲起手臂,尽量把颤抖的身体向后拖移,想要尽量离冰冷的枪口远一些,却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扭动,也无法从对方随之转换的瞄准线下躲开。
“如果刚才不还手。被杀的人会变成我。”罗兰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重重扣下了扳机。
巨大的枪声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威力巨大的玛格奴姆弹头在威弗列德的眉心透穿出醒目的洞口,然后肌肉急速隆起,皮肤上旋即出现无数龟裂,面目狰狞的头颅像突然增压的皮球一样剧烈膨胀,猛然炸裂开来。
随着“轰”的一声脆响,卡德的脖颈上只剩下一片被碎肉和骨渣覆盖的凹口。血红的肉团和白腻的浆液黏挂在墙壁、地面,以及所有与之接触的围观者身上,像恶心肮脏的苍蝇一样显眼。
走廊上传来激烈的脚步声,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很快冲进了房间。地面上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与四周到处都是血肉残渣足以说明问题。他们“哗啦”一声拉开枪栓。以罗兰为核心,形成一个不甚规则的包围圈,把包括围观者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笼罩在乌黑的枪口面前。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在大楼里开枪?刚刚出完任务回来就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看来老子运气不错!”
随着一声咆哮。身穿黑色战斗服的起亚迈着沉重而坚实的脚步,像铁塔一样稳稳站在餐厅一片狼籍的地板上。粗壮的胳膊里还抱着一枝口径惊人的榴弹发射器。
所有人都转过了身子。罗兰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哈哈!原来又是你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
起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把已经压上膛的弹头复又取出。大步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卡德残破不堪的尸体,摇着头。从衣袋里拿出三支香烟,顺序递给站在旁边的罗兰和舜志,皱起眉头说:“看起来,你惹的麻烦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我是被迫自卫。”罗兰认真地回答道:“这里所有的人。都能为我证明。”
闻言,起亚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群,最后落在对面的舜志身上。
舜志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面色镇定的娜琳,从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带着从口鼻间喷发出来的阴郁烟雾,默默地点了点头。
起亚神色凝重,看得出舜志没有撒谎。旁边的围观者虽然明显有些恐惧,望向罗兰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指责的成份。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罗兰并没有什么道义上的错误。可是卡索迪亚的权威也需要维护。禁止在中央大楼以任何名义进行斗殴,这早已是人所皆知的规矩。如果罗兰没有得到任何处罚。无论对上还是对下,都不好交代。
“今晚你住我的房间。这件事情等李德辉明天回来再处理。”起亚拍了拍罗兰的肩膀,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划上短暂的句号。与其自己伤脑筋,不如把这件事情扔给李德辉去头疼。这本来就是胖子经理的长处。
说罢,他伸手拽住罗兰的胳膊,像拖一件货物那样,把她从人群里带出了房间。
舜志转了转夹在指间的香烟,走到娜琳面前,犹豫着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能请你喝一杯吗?”
神情惆怅的娜琳摇了摇头,未等舜志眼中的失望完全散尽,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不呢?走吧!你请客.”
阴沉的天空上,浓密的云层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气流吹散。湿润的空气在淡金色的阳光下缓慢漂浮着,倒悬在倾斜屋角下的椎形冰柱顶端,凝聚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微弱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漂亮光晕。
神色阴沉的李德辉坐在橡木办公桌背后,所剩不多的杂乱卷发从头顶侧面塌落下来,短粗的手指相互交叉合拢摆在桌面上,指间却拼命轻敲着两边的手背。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质,又有些愠怒。
他连夜赶回春晓城,本想冲进卧室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却不得不先坐进自己的办公室处理这起意外的纷争。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无比窝火。
罗兰坐在对面的金属折叠椅上,表情淡然地望着他。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纯洁无辜的目光。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在对方身上来回打转。
“说吧!弄